下
张炽、李灿出去，先找“瞭高儿”打探
下情况，问得越细越好。过去有这
路人，说行话叫“瞭高儿”，也就是眼线。这路人有走街串巷小贩、有跑地皮车夫、有饭馆跑堂伙计、有成天游手好闲地痞无赖，可以说五行八作、贩夫走卒，遍布全城干什都有，接触人也多，专给缉拿队充当耳目，挣个仨瓜俩枣儿赏钱，哪怕不给钱，少挨几次打也好。
张炽、李灿得
吩咐，兴高采烈出门，这是缉拿队案由，办好有赏钱可拿。而且城里城外这天转悠下来，多多少少也能讹上几个。旧社会巡警最会讹钱，这里头招数非常多，站岗、巡街、抓差办案、追凶拿贼完全不样。咱先说在街上站岗警察，平日里穿着制服、戴着大壳帽，手里拎条警棍来回晃悠，个个大摇大摆、撇舌咧嘴，就跟马路是他们家开样。说是在维持治安、疏导交通，实际上就是伺机讹钱。老远看，打那边来辆运菜大车，赶车是个乡下人，累得顺着脖子流汗。警察过去就把车拦下，赶车见穿官衣儿，只好点头哈腰道辛苦，再看这个警察，把脸耷拉得跟水似，撇着嘴问：“懂规矩吗？”赶脚忙说：“懂懂懂，可是
这个菜不是还没交吗，还没赚钱呢，得把这车菜卖才有钱。”警察瞪眼：“别废话，留两棵菜。”说完过去伸手就拿，赶脚要是不给，上去就是两警棍。他可不打人，就算是警察，人家赶脚不偷二不抢，给人家打坏也是麻烦，专照拉车骡子身上打。牲口不会说不会道，打也白打，可是对于赶脚来说，比打在自己身上还心疼，家老小就指着这头牲口吃饭呢，要是下手狠点儿再给打惊，那可就热闹，拉着菜车撒开这跑，车菜全得摔烂，万再撞上人，倾家荡产他也赔不起，只得由着警察随便拿。就照这样，见车就拦，车上有什算什，白菜、土豆、黄瓜、辣椒、苹果、鸭梨、猪肉、粉条、暖瓶、砂锅，生姜也得捏出汁儿来，哪怕是粪车打这儿过，巡警也得拦住尝尝咸淡。站天岗下来身后堆得跟小山似，足够三五天吃用，吃不完用不再拿出去换钱。要说这多东西他怎拿走？好办，等到快下班，见打那边过来个脚行拉地排子车，上去就拦：“站住，干吗去？”拉车见也得赶紧喊老爷：“老爷，跟您回，没事儿，卸完货回家。对，得打桥票。”那位说什叫打桥票？也是警察讹人手段，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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