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炉灶没有拆掉（大部分人家都保留着），也许是普遍信奉灶神——灶王爷
缘故吧。各家在炉灶后面都供着镇火神符。而且还排着布袋神[布袋神系七福神之
，貌似弥勒佛。]。布袋神共有七尊，每年初午[初午，即每年二月首次午日，是稻荷神社庙会。]人们都到伏见[伏见，京都南部个区。]稻荷神社请尊回来供上，以后逐尊买来添上。如果在这期间家里死
人，就又从第尊开始，再逐尊请来。
千重子店铺里灶神，七尊都请齐。因为只有父母和女儿三口人，在最近十八年里又都没有死人。
在这排灶神旁边，供着个花瓶。三天两头，母亲就给换水，还小心谨慎地揩拭它座架。
千重子拎着菜篮子出门，看见个青年男子和她只差步擦肩走进格子门。
“大概是银行人吧。”
“妈妈！”
“在嵯峨，你对爹是不是也这样说？”
“不，
对爸爸什
也没说……”
“是吗？你不妨也对你爹说说看嘛……男人听可能会生气，不过，心里定会很高兴。”母亲用手按着额头，又说，“坐在你爹桌前，就想你爹事。”
“妈妈，您全都知道吧？”
“千重子，你说咱家倒不如不做买卖，是真心话吗？”
母亲声音并不高昂，但态度突然严肃起来。刚才千重子还看见母亲微笑，难道是看错吗？
“是真心话。”千重子答道。股难以名状痛楚涌上心头。
“没生气。你不必露出那样神色。你应该明白，年轻人能说会道，老年人懒得说话，究竟谁凄凉啊？”
“妈妈，请你原谅。”
千重子觉得
“知道什？”
母女两个人沉默好阵子。最后还是千重子忍耐不住，开口说：“到织锦市场去看看有什菜，好准备晚饭。”
“好，那你就去吧。”
千重子站起来向店铺那边走去，然后下到土间来。这个土间是狭长形状，直通内宅。在店铺对面墙边上，有排黑色炉灶，厨房就在那儿。
如今连这些炉灶都不用。在炉灶后面，装上煤气炉子，并铺上地板。倘使像原来那样，下面是泥灰，通风，这在京都寒冬腊月，是吃不消。
“有什可原谅不原谅……”
这回母亲倒是真笑。
“妈妈现在说，同刚才跟你谈，好像风马牛不相及呀……”
“也恍恍惚惚，不知自己都说些什。”
“个人——女人也罢，对自己所说话，最好要坚持到底，不要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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