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继续说：“现今人
所谓自觉心，可以说是过分懂得自己与他人之间有
条截然利害鸿沟。而这种自觉心，随着文明进展，天比天变得敏锐，从而到
最后，连举手投足都变得不能按自然行事。个叫亨利人批评斯蒂文森说，他走进有镜子房间，每次在镜子前通过都要照下镜子，他就是这样个每瞬间都不能忘掉自己人。这种批评实际上正好说明当前社会趋势。睡梦中想是
，醒来想还是，这个到处不离身，结果人言行只能是小里小气，只能把自己束缚得紧紧，只能感觉人世是痛苦。正和青年男女相亲时心情样，从早到晚心神不宁。所谓悠悠然、从容不迫，都不过是纸上字眼儿，成毫无内容意义词语。在这点上，当代人都成密探式人、窃贼式人。密探干是不让人发觉，偷偷摸摸尽量给自己找便宜勾当，自然非有强烈自觉心不可。窃贼也总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发现，会不会被抓住，所以也势必非有个强烈自觉心不可。现今人，睡觉也好醒来也好，总在盘算怎样对自己有利，怎样对自己不利，自觉心和密探、窃贼样强烈。在二十四小时中总是心神不宁，总在偷偷摸摸地行动，在走向坟墓之前刻也不得安宁，这就是现代人心态。这是对文明诅咒，真可笑极啦。”
独仙说道：“不错，这是个有趣解释呢。”遇到这种问题，他绝不是不参与意见人。他说：“苦沙弥君说明实获心。以往人教人们忘掉自己，现在人教人不要忘自己，这完全不同。二十四小时中充满自意识。正因为如此，二十四小时中没有刻是太平。永远处在焦热地狱里。说到普天下什
是良药，再没有比忘掉自己是更好药啦。‘三更月下入无’就是咏这种至境嘛。现在人，就是对别人表示亲切也缺乏自然感情。英国夸耀为nice〔14〕行为，其实也是自觉心极度绷紧。据说英国天子到印度去游历，和印度王族共同进餐时，那个王族没有意识到是在天子面前，按照本国习惯，用手将马铃薯抓到盘子里，然后那个王族羞愧得满脸通红。天子装做无事般，也用两个手指把马铃薯挟到自己盘子里……”
〔14〕英语，有教养意思。
寒月问道：“那是英国式教养吗？”
主人紧接着说：“听到过这样个故事：也是在英国兵营里，连队许多士官在起请个下士官吃饭。饭后送上来只盛清水玻璃盆供洗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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