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润叶把中午饭从灶上打回来,放在炕头那个土台子炉灶上,先没顾上吃。她端起盆热水开始洗脸。
这天够忙
!早上,学校安排全校红小兵到城外去学军,而且统
规定学生都要穿黄衣服,男学生拿小马刀,女学生拿红缨枪。她是三年级
班主任,忙着检查学生们
这些“武器”是否齐备,服装是否符合学校要求。接着就带着孩子们在城外走
十几里路,捉
会“特务”。回来累得睡
阵,还没来得及洗脸,又是教师
集体政治学习时间,只好跑到会议室听学校革委会主任念
篇“毛驯。眼下就是这样,
星期不上几天课,大都是教师带着学生,学军,种地,上街搞宣传,把人忙乱得不可开交。
她洗完脸,细心地梳理完头发,才搬个小凳坐在炉灶前。她望着
碗土豆菜和
个玉米面馍怔怔地出神,还是没有动筷子。学校灶
个月只有二两细和六斤细粮,其余
都是玉米面和高粱米,菜总是白水煮土豆,里面没有几滴油。她忙
,就不回二爸家去,在学校凑合着吃这伙食。
润叶没动筷子,倒不是嫌这饭菜不好——尽管家庭条件优裕,但她从来不是个娇气人。
她现在坐在这里发愣,是在想她心事。
自从去年秋天以来,她二爸家出现个不速之客。起先她认不出来这个敦敦实实
青年是谁,但觉得有点面熟。后来她才知道,这是李叔叔家
儿子李向前。向前在中学时比她高两个年级,因此她并不熟悉这个人,当时见
面也只能大约判断象是
个学校
。
向前父亲也是县革委会
副主任,和她二爸
块共事,到二爸家里来过好些次,她倒认识。向前
母亲听说是县医院
书记,是她二妈
领导,有时也来二妈家串门,她也认识。只是李向前以前从不上她二爸家来。
可是,自从去年秋天以来,他隔几天就来回。每次来
时候,总要到她窑里来东拉西扯说半天话。他是县贸易经理部
汽车司机,经常跑外面,因此知道许多省城和外省
事,给她说个没完。每次临走时,他都问她在外地捎得买什
东西不?她都说不买。她在心里对这个人已经有点烦。她已听够
他那些沟里上洼里下
不上串话。但她不好意思表示她
反感——他父母亲和她二爸二妈
块共事,而且他妈还是她二妈
领导!
可是,有天,他来
时候,竟然当着她二妈
面,拿出在省城买来
件红线衣,对她说:“
碰上这
件衣服,觉得你穿上肯定合适,就给你捎着买来
。这是上海新出
种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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