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蕙正忙，宗瑛便去开门。
叶先生站在门外，递来
张电报纸：“刚刚有人送到服务台
，
就直接给送上来
，
盛清让将文件收进公文包，紧锁着眉，只竖起两根手指头。
宗瑛反问：“百分之二十？”
“不，只有百分之二。”他面色愈沉重，略带哑意声音里，藏着份“无可奈何局势下也要拼尽全力”决心——
该做，能做，都已经做，尽管他非常清楚，上海大大小小五千家工厂中，其实绝大多数早已经失去内迁可能。
宗瑛不再往下问，她讲：“如果你有事就去忙，公寓那里有和清蕙照料，不会出什
大问题。”
干已经碎。
他犹豫要不要给她时，宗瑛忽然坐正，手伸，拿过饼干袋，指头捏撕开来，毫不嫌弃地吃半，余下递给他：“不吃独食。”说完又挨向冷硬车窗，阖目养神。
车子里先是安静片刻，过会才偶然响起些许包装纸互相碰擦声音，小心翼翼，生怕扰到人。
他吃东西几乎没什声音，宗瑛闭目听着，又听他打开公文包，似乎是取什文件出来。
她下意识地微抬眼睑，视线悄无声息落在他手中公文上——
尽管她这样说，盛清让却仍是将她送到公寓门口，看她上楼，这才重新坐进车里，出门办事。
宗瑛站在公寓外阳台里看汽车路驶远，不知驶向何方，心中竟生出隐约别离感。
屋内孩子哭声将她拽回神，她转身快步走进客厅，用酒精纸擦完手，从医药包里捞出输液器匆匆上楼，给阿九输液。
她忙碌同时，清蕙说下楼去煮些面条当午饭吃，底下很快就锅碗瓢盆地热闹起来。
哄完阿九，宗瑛打算下去给清蕙打打下手，刚到楼梯口，便听得电铃声响。
那是份资源委员会提案，仍是关于上海工厂迁移内地经费问题。这次，提案明确说道目前大批工厂因为资金短缺无法完成内迁，因此请求财政部对重点工厂进行拨款补助，其中甚至包括商务、中华等印刷厂。
宗瑛依稀记得战前那天他们从盛家到迁移委员会，又去虹口送船票，最后在夜深人静返回699公寓路上，他讲“偌大个上海，五千家工厂，毁于战火或落入敌手，对实业界都是雪上加霜打击”时样子。
她突然问：“你这几个月直在忙这些事吗？”
盛清让听她乍然发问，先是愣，立刻又点点头。
宗瑛想想，又问：“不是很解这部分历史，想冒昧问句，现在进展得怎样，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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