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蹉跎，赢得恹恹春病多……
玉熙宫
殿门紧闭，大殿四角四只大白玉铜盆银炭从里往外冒出青色火苗。
左右两条紫檀木长案上又摆上
那两把各
丈长紫檀算盘！十二名太监正飞快地在那里左手拨珠右手挥毫计算着从江南送来盐税账目。
大殿中央赫然摆着两只铜皮镶边大木箱，盖子掀开着，木箱上剩下半封条还清晰地能看见“盐运使司”几个大字！
两个递送账目太监穿梭般从大殿中央木箱中拿出账页送到长案上，又从长案上把已经算过账页拿回到大殿中央另只木箱中。
鄢懋卿在窗边连忙叫道：“暂停！”
檀板曲笛歌喉顿时停。
严嵩手撑着躺椅扶手想坐起来，鄢懋卿和罗龙文边个搀着他坐直身子。
严嵩眼中闪着光：“这是《浣纱记•捧心》唱段，不像是原来昆山腔。什
人改曲子？”
鄢懋卿立刻谄笑着大声说道：“阁老确是法耳，这是昆山魏良辅闭门十年调用水磨改出来新昆腔，江南人叫它水磨腔。眼下也就这个班子能唱，是魏良辅亲手调教出来。儿子花二十万银子买这个班子，特为孝敬你老。比原来好听些吗？”
。”
严世蕃：“那就不谈公事，拍你马屁吧。”
鄢懋卿笑走到窗边，开线，院内灯光透进来，他对外大声说道：“上些劲，比平时奏响亮些！”
窗外突然响起声清脆檀板，接着小堂鼓敲响，接着阵悠扬曲笛声传来。
严嵩耳朵这时似乎真不背，躺着身子也直些，侧着头，眼中慢慢闪出光亮。
声耳之娱，在嘉靖这里截然不同，钟磬丝竹檀板歌喉之属，无兴趣。他最喜欢听只有三种声音：为设坛拜醮时钟鼓诵咒声，二为朗读青词时四六平仄声，第三便是眼下外殿偌大算盘发出算珠噼啪声。这三种声音有种响起他便两眼放光，心驰神往。
灯火通明，窗外飘着大雪，窗户又都打开。寒夜雪风
“这个魏良辅不起！”严嵩依然沉醉在余音中，“亏他十年水磨，竟没烟火气。”
鄢懋卿大喜，立刻走到窗前：“接着唱！”
窗外檀板曲笛又响。
坤伶那歌喉又婉转飘进来：
东风无奈，又送春过。
窗外接着传来个坤伶正宗吴语昆曲：
脸欺桃，腰怯柳，愁病两眉锁。
不是伤春，因甚闭门卧。
怕看窗外游蜂，檐前飞絮，想时候清明初过……
严嵩突然抬起右手停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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