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肚子胀得像鼓
样，敲嘭嘭响。然后他就呕吐，腹泻，眼前
东西都变得又粗又大。他举起手，看到手指都像水萝卜。在溪流平缓处，他在水面上看到自己肿胀脸，两只大眼肿成条细缝，脸上所有皱纹都消失
。他疲乏又绝望，钻到丛灌木下，躺下来。这夜他神昏谵语，眼前晃动着许多像大树样巨人，还经常地感到只只色彩斑斓老虎围着这丛灌木转圈子。天亮时，他觉得心里痛快点，肚子也消下去。脸也不肿。在溪水中他脸吓他大跳。夜上吐下泻，使他瘦脱形。
大概度过七个或者是八个夜晚后早晨，他遇上两个熟悉劳工。当时他趴在溪边，正把头扎在水面，学着野兽样子喝水，就听到从溪边棵大橡树上，传下来声轻轻问询：“是鸟儿韩大哥吗？”
他跳起来，躲到灌木丛里。久违人声把他吓个半死。这时，他又听到来自橡树梢头问讯，但这次是个沙哑成年男子声音：“是鸟儿韩吧？”
“是
，是呀广他狂叫着从灌木丛中钻出来。”是邓大哥吧？听出来，还有小毕，总算找到你们……“他跑到橡树下，仰着脸往上望，猝然冒出泪水，沿着他眼角流向耳朵。树上老邓和小毕，解开把自己捆在树杈上腰带，沿着长满青苔树干，笨拙地滑下来。三个人紧紧地搂抱在起，哭着，叫着，欢笑着。
三个人拉开点距离，鸟儿韩目光在老邓和小毕脸上来回跳动着，老邓和小毕目光却始终盯着鸟儿韩他们终于安静下来，交流着分别后情况。老邓在长白山伐过木，有山林经验。根据大树干上青苔分布情况，老邓确定方位。半个月后，当山上树叶被秋霜染红时候，他们站在个低矮、林木稀疏山坡上，望见波浪滔天大海，灰白海浪永不疲倦地撞击着岸边块褐色礁石，潮水像羊群样追逐着冲上平缓沙滩。
“……海边上，嗯，？白着十几条船。些人，嗯，尽是些老头儿，嗯，老婆子，妇女，嗯，小孩子，在那儿晒鱼，嗯，晒海带，嗯，也挺苦，嗯，哼着哭丧歌儿，呜儿哇儿，嗯，哇儿呜儿，老邓说，嗯，过海就是烟台，嗯，烟台离咱们老家，嗯。很近，嗯，心里乐，嗯，想哭，嗯，远望着海那边，嗯，有片青山，嗯，老邓说，那就是中国，嗯，在山上猫到天黑，嗯，海滩上人走光，嗯，小毕急着要下山。嗯，说等会儿。嗯、会儿，嗯，个人，头上戴着瓦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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