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小小
支辎重队挑衅，心怀悖逆蕃人也许并不甘心，但在得胜归来大军眼前，他们终究还是没有那个胆子，终于选择
退却。僵持阵后，淅淅索索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越来越小，重重黑影复又隐入黑暗之中，很
如同在和应，数里外城寨中，阵欢呼声同时响起。千百人欢声，惊动天地。而欢呼声中，让人熟悉旋律交织缠绕。
“是得胜歌！”
“是张都监回来！”
这是关西男儿得胜归来歌声。多少年来，匈奴、西羌、突厥、吐蕃，代代关西男儿为抵御层出不穷鞑虏蛮夷侵袭，高唱着军歌走上战场。而后又提着敌人首级，踏着月色，高唱凯歌得胜归来。
“丈夫气力全，个拟当千。猛气冲心出，视死亦如眠。”
要稍稍露怯，它们就会扑将上来，将自己撕成碎片。
瞄着远处甘谷城灯火，刻意不去理会身边贼人，韩冈领着他队伍深步浅步地向前移动。甘谷城烽火火焰冲霄，告急黄色火光却成辎重车队在猛兽环伺黑夜中最为温暖救赎。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下刻，那团最为浓烈火焰在几下短促闪动之后，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若不是在人们视网膜上还留下点印迹，甘谷城报急烽火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样。
烽火熄灭只有两个原因，个是胜利，个是沦陷。究竟是哪个？韩冈给不出答案，但山坡上蕃贼自己已得出结论。
瞬间，山坡上暗影中齐鼓噪起来。无数身影阵摇晃，个两个接二连三地向下方移动。
得胜歌声出自于千百人之口，越过数里距离，飘扬自天际，其中兴奋，韩冈众听得分明。
“率率不离手，恒日在阵前。”
数千人合唱声震天地，直入云霄。
“譬如鹘打雁。左右悉皆穿！”
不知何时，王舜臣也加入合唱行列。他高声唱着，吼着。抬起手，张开弓，支响箭直蹿山壁之上。黑暗中传来声短促惨叫，转眼便被歌声淹没。
哗啦啦落石让车队中片慌乱，数只拉车骡子仰脖嘶鸣。
“不要慌！”韩冈声怒吼，没有时间再考虑甘谷城中命运，“所有人都围过来！张开弓，听
号令！”
韩冈令行禁止，聚在处后，民夫们都半开着弓，竖起耳朵静待他号令。但下刻，传入他们耳中不是开战命令，而阵雄壮豪放，远远地仿佛是从天际飘来歌声：
丈夫气力全，个拟当千。
猛气冲心出，视死亦如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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