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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昏昏沉沉，晃动着混沌
光影。
顾海宇梦到很多年前圣诞节，穆临星被捅
两刀，浑身冰冷地躺在地上等死，他捂住他伤口，血还是从他指缝不断冒出来。那是他平生第
次萌生“要是能具备和阎王抢人本领就好”这样想法。
画面转，转到抢救室。心电机滴滴作响，推完肾上腺素，除颤器按上胸膛，心电图成条直线。死亡悄无声息，门外苦等十几天家属跪在地上流泪，口罩挡住半张脸，细弱哀鸣从口罩缝隙里漏出来。两天前，他还和这个病人保证过，他会治好他。而现在他能做，只是握着他失去脉搏手，在心里念段往生咒。
潮水般人声，以及狭窄过道里涌动，乌泱泱人头，办公室里同事崩溃哭嚎。医院床位床难求，陷入恐慌民众将医院堵得水泄不通，他站在走廊尽头，莫名觉得此情此景非常熟悉。
黄振华躺在床上挂葡萄糖，而他个人孤独地吃外卖。
“黄振华，过年，春节快乐。”黄河远看手机屏幕眼，又转头看向白云间。
白云间穿着休闲家居服，围着天蓝色围裙，绑带勒出截细细腰。黄河远没忍住，上前抱住白云间腰，凑近他脖子吸吸，薄荷香气让他稍微平静些。
白云间身体先是僵，缓缓放松下来，往后靠在黄河远温热胸膛上，“怎
？突然抱
。”
“……很担心顾海宇。”黄河远闷声说，“害怕。”
梦境给他答案。
高二那年国庆节，他遇到穆临星之后，控制不住自己内心,bao虐，回到师门捡垃圾。
师门是个著名景点，国庆节游客纷至沓来，他从山顶望去，游客密密麻麻地在山道上移动，渺小得看不清脸。他从来没有想过，有天医院会和景点样拥挤。但似乎，本质是样。游客求神拜佛，患者求医问药。而不同是，神佛救不世人，但医生可以。他可以。
要成为怎样人。十七岁他，无法回答师父问题。而现在，
白云间没说话，兀自洗着碗，黄河远黏在他背上，只手搂着他腰，另只手不安分地摸来摸去。
“你心脏跳得好快。”黄河远将手贴在他心口，“云酱！抱你时候，你这紧张吗？”
“嗯。”
“……还好你在。”黄河远蹭蹭他脖子，轻叹声，“这种时候你就像镇定剂样。”
白云间心砰砰跳起来，他关掉水龙头，深深吸口气，“远哥，要告诉你件事，关于顾海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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