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
，”苗建说，“
会儿明白会儿糊涂
。”
“正常，这病好多都这样。”陈广达说，“看着精神挺好，没啥事儿。”
陪护床是放开，没收起来，反正单人病房，不会影响到别人。
陈广达和苗嘉颜起坐在小床上，和他说着话。陈广达问句苗嘉颜答句，陈广达说最多句就是“没事儿”。这是这几天来所有人里，表现得最放松个。
这刻苗嘉颜突然觉得很踏实。
只发个“难过”表情包过去。
打字删又写，过好久才发出条：潮哥，
奶奶病。奶奶状态不好，医生说不好治。不是想瞒着你，只是不能听你声音。最近需要点独立空间，去面对这些。
陈潮几乎是瞬间回他条消息。
—好。
陈广达之前直在外地，飞机落地就先来医院。
扯过来点被子。下午四五点钟，外面天将黑未黑，不开灯看不清，开灯还早。
这个时间段总是让人觉得冷和荒凉。
苗嘉颜在被子底下轻轻地抱住奶奶，闷闷地说：“你连都不认识。”
奶奶就笑，脸上晕出道道苍老却柔和纹路，不太清楚地说：“怎
不认识……”
“是谁啊？”苗嘉颜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
陈广达大衣还没脱，里面西装笔挺。他语气和动作都很自然，没有刻意地安慰，就是很平常地说着话，跟这样人说话会被他身上淡定和从容感染。
这几天里苗嘉颜最放松刻就是现在，陈叔坐在他旁边，苗嘉颜莫名地有主心骨样。
不知道是因为陈叔本来就靠得住，是可以信任叔叔，还是因为他们之间
苗嘉颜见他，打声招呼叫“陈叔”。
陈广达“哎”声，走过去时反手拍拍他后背，说：“没事儿。”
苗建也在，陈广达和他说几句话，又弯腰问苗奶奶：“认识不？”
苗奶奶笑着点点头。
“这是不认识，”陈广达笑着说，“认识就叫名儿。”
奶奶眼里笑意还没散去，安静地拍拍他。这是又不会说话，她说不出来话时候经常笑。
有时奶奶睡觉，苗嘉颜夜里睡不着，会翻和陈潮聊天记录看。从底下直往上翻，像是在无意识地翻看。陈潮和他说话时真和平时很不样，那是其他人都没见过陈潮。
苗嘉颜从奶奶这次住院到现在，直不敢听陈潮声音，也不敢和他说话。
潮哥能让人踏实，让人觉得安全。
苗嘉颜知道他现在定生气，可现在却不敢通话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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