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容还是抿着嘴不说话，陆质细看，才见他眼里含着水光。心想明明看着是十七八岁
样子，怎
就像个小孩儿，睡醒
找不到大人也要哭鼻子。
心里这样想，他脸色却不由得更温和。
陆质晃晃酒壶，笑道：“行，别喝，吃点儿菜垫垫。”
陆宣也笑，看着马上要到宫里下钥时辰，便道：“
也该回，家里不知道还来你这儿，
会儿该着急。”
“严裕安早打发人去说。”陆质道：“回去也要这个样子才对，你都立不住，让屋里那位怎办？”
陆宣怔怔，扬起嘴角带着苦意，沉默良久，有些伤感地道：“是没福气，留不住那孩子……”
陆质还要再劝，从里间传出絮絮说话声。
容四人描金紫檀花小桌上。
陆质给陆宣和自己满杯，陆宣与他碰碰酒杯，先仰头喝尽，陆质又给他满上。
陆宣两根手指头捏着酒杯，指尖发白，很用力样子。
桌上气氛凝滞起来，陆质清清嗓子想开口，陆宣突然轻笑两声，道：“你是房里有人？从前就没见你让绊住脚过。说，严裕安这个老奴嘴也忒紧些，问他陆质大贵人忙什呢，只说是在暖阁里，立时便来。再问就只知告罪。”
陆质也笑，“奴才知道些什，你别置他气。”
“什事？”
“殿下，小公子醒……”
宫女话音未落，书房外间靠里开小门就被推开。紫容脸有些红，眼圈儿也红着，眼睛雾蒙蒙睁不开，显然是刚醒就出来找陆质。
他见陆质，马上就想走过去，眼神却又在陆宣身上飞快扫下，站在原地不动。只拿两只手无意识地揉搓衣角，怯生生地盯着陆质瞧。
陆宣饶有兴趣地看着，陆质笑下，走到紫容身边，轻声问他：“醒？要什？想不想喝水？”
陆宣不答话，仍用两眼笑看着他。
陆质鲜见有些窘迫，饮尽自己杯中酒，又夹筷子凉拌海蜇丝，道：“不是你想那样……算，跟你说不清楚。这两天病，时刻要人陪着。”
陆质语焉不详，兄弟房里事，陆宣也不便细问，只说：“你也不小，这些事情，虽说有嬷嬷们料理，可知道你主意大，别人劝不动。但就算不想太早娶正妃，身边伺候也不可短，再怎说，嫡系这支，全指着你呢。”
陆质略笑笑，道：“知道。”
酒过半巡，两个人酒喝不少，东扯西扯话也说很多，但都没往孩子身上提，陆宣脸色却确实比来时候松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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