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觉得
乾万帝愣
愣，随即温柔
回答：“看你。”
“很好看是不是？”
“嗯，是。”
“
会变丑，”明德说，声音里忍不住夹杂着
点恶意成分，“……生病，脾气坏，记仇，尖酸刻薄，苍白得像个鬼；会长大，会变老，会点点变丑……到时候你就没得看。”
李骥张张口，明德嘶哑打断：“——不对，你是皇帝，你会得到更多人，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样麻烦……到那时你就会觉得，啊，摆脱，不用看那个可恶小野种脸色……既然那样，现在你何必做出这个姿态呢？”
慢慢声音渐渐消失，身边又安静下来。明德好像睡会儿，醒来时候睁开眼，乾万帝坐在床边，拉着他手在看掌心上掌纹。
他动动，缩回手。乾万帝看着他笑笑，端来碗粥舀勺，耐心吹凉，送到他嘴边：“乖，吃。”
明德抬手就打翻碗。砰声粥流地，弄脏昂贵地毯和湖绸。
乾万帝顿顿，出乎意料平静，好像完全不在意样转手又拿碟子槐花糕，低声问：“喜欢这个吗？”
明德抬手又是狠狠挥，对他来说用尽力气，对乾万帝来说却只是让碟子晃动下，糕点碎屑洒些出来，但是没有翻倒。
李骥说：“不，不会……”
“不过，到那时也没感觉。”明德偏过头去，“那个时候，可能已经死吧……”
他头发扫在脖颈上，点点柔软黑，皮肤清透白，好像白得如冰如雪。
李骥盯着他，慢慢伸手在他头发上揉着，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从那天开始起清帧殿里几乎不让宫人来伺候，乾万帝迅速学会怎
照顾人，他甚至是很乐在其中搂着明德，裹着厚厚被子，看着怀里人只露出个尖尖小下巴。如果不是没时间去御膳房，他甚至有可能会学会自己亲手做东西给明德吃。
乾万帝看看明德，大概是明德脸色太难看，他犹豫下，轻轻把碟子摔到地上，然后他自己也跪下去。
“明德，”乾万帝说，“错，算应该千刀万剐凌迟灭门，求求你别拿错误惩罚你自己好不好？”
明德阖上眼个字也不说，脸上表情冷漠到冰块样岑寂。过很久很久，久到他觉得自己睡很长时间，他醒过来，睁开眼，乾万帝李骥还跪在地上，拉着他手，无声盯着他看。
明德突然觉得很可笑，于是他真笑起来。
“……你看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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