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箫睡得不沉。
他迷糊间意识到自己坐在医生办公室里，四面纯白，
股消毒水味道。
林医生在办公桌后面，拿着笔问他，“现在还经常梦见那些场景吗？”
他听见自己回答，“没有，
已经很久没梦见过他们
。”
他说假话。
全班鸦雀无声，都有些懵——这是在干嘛？
李裴胸口被踹脚
位置还在阵阵痛，他吞吞吐吐，“以后、以后定绕道走，请——”
“行。”池野开口打断，大剌剌地架着腿坐椅子上，盯着李裴，“说完赶紧走，别吓着同桌。”他勾唇笑，“同桌弱不禁风，只想好好学习。”
等人走，班上同学都撤回视线——原来是池野揍，意料之中。
闻箫抽池野手里转着笔，“谁弱不禁风？”
池野踹开教室后门，冲进来揍章明峰，那场景他记得清楚。后来章明峰送医院，地上血还是他跟生活委员起拿拖把拖干净。
所以闻箫刚在后排坐下，那性格，冷得跟冰块似，他还担心两个人会不会怼起来。
现在发现，竟然还挺——和谐？
世界真奇妙。
早自习预备铃响起来，闻箫抽要用课本，就看见李裴从教室前门走进来。
他经常都梦见他们，他爸爸，妈妈，妹妹，梦境清晰，就像昨天样。
他们依然活在他梦里。
林医生点点头，在本子上记录什
，又问，“现在见到水、冰块、船，听见警报铃声，会恐惧吗？”
“不会。”
林医生合上笔盖，“从你回答来看，你症状在逐渐消失，恢复
“。”池野很没节操地应下来，又道，“没带笔，用用？租也行，出五毛钱节课。”
闻箫把笔扔过去，“钱太少，不稀罕。”
教室里门窗紧闭，人多，暖烘烘。语文老师这节课讲文言文，不到十分钟，就倒下片。
池野听得没意思，借赵阳switch打游戏，倒是点不瞌睡。
打完局，偏头，就见他同桌已经闭着眼睡着，不知道是做噩梦还是睡姿难受，直蹙着眉没松开。
他脑门上缠着绷带，走路佝着背，跟站不直似。
有人惊呼，“李裴，几天不见，你这是去哪里搞身？”
李裴立在讲台边，停脚，迟疑着转个方向，往靠窗最后排走。
赵阳心都提起来，嘀咕，“卧槽，难道这伤池哥揍，这是要来报仇？”
半分钟，李裴停在闻箫课桌边，表情有些屈辱，往深里看，又有些恐惧。他咽咽唾沫，标标准准地鞠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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