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似乎侧过
身，又重复问，“做什
梦？”
楚喻不想提。
黑暗里，却有手指触碰到他
鼻尖，随后移到眼下，将他眼尾濡湿拭干净。
指尖带着温度，楚喻微微瑟缩，觉得仿佛被火星烫
下。
陆时嗓音很轻。
明白。
现在已经明白。
从梦境转醒，楚喻闭着眼，感觉自己似乎出层冷汗，额头泛起凉意。太阳穴昏胀难受，还有点惊醒时心悸。
睁开眼，视野里俱是漆黑，没有光亮。
他发现有些不对劲。
整个世界时针仿佛被拨慢，每秒都无限拉长。
密闭会议室里，他站在原地，看着他妈妈眉心逐渐皱紧，眼里是满满不耐烦，开口道，“早就已经彻底放弃你。”
每个字音节都被拖得很长很长。
最后变成冰棱尖针刺过来。
画面变换，是小时候，他逃家教课程，悄悄跑到花园里看蚂蚁。还折朵花，准备送给妈妈。
脑袋歪着，呼吸均匀，头发自然地垂落，掩住眉尾。
杯里水已经喝完，被双手松松握着。
进到十月份，已经开始降温，夜里泛凉，他有点畏冷地蜷缩。
陆时在原地站会儿。
发现，家里多另个人呼吸声，也没有想象中那令他排斥。
“听见你在喊妈妈，问她为什要放弃你，还哭。”
果然是个小哭包。
最难以袒露那点心绪，被毫不委婉地揭露出来。
陆时仿佛利剑长戈，
床很硬，盖在身上薄被柔软，还带着股熟悉干净味道。
“做噩梦？”
轻哑嗓音就在耳边，很低，还有两分被吵醒不悦。
楚喻呼吸滞，朝着音源方向偏过头，不太确定，“……陆时？”
“嗯。”
转过身，就看见施雅凌站在草坪上，吩咐，“除礼仪，以后不用给楚喻安排其它课程。”
他全然没有察觉到什，把手里花递给施雅凌，笑道，“妈妈，给你——”
“楚喻，已经彻底放弃你。”
手里花迅速枯萎，灰样散落，他惊惶，“妈妈，为什要放弃？”
画面转，他姐姐楚晞走过来，“妈妈只在乎对她有用人，其余人，她都吝啬于花费任何精力和关注。楚喻，你还不明白吗？”
走近，陆时没有试图叫醒楚喻，而是弯下腰，把人抱起来。
很轻。
将人放到卧室床上，陆时又从柜子里，拿出洗干净薄被，搭在楚喻身上。
关上灯，陆时躺在楚喻旁边，闭眼睡觉。
楚喻做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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