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就在旁边定定地看着他
操作。像是刚从某个与世隔绝地方跑出来
样，只听说过ATM机，但却没见过，更不会操作。
范浩攥着钱和卡，那瞬间，他脑子里闪过
无数念头。
拿走钱……离开家。
“那个是可以住地方吗？”小孩儿声音突然响起。
范浩顺着他指方向看过去——
好像也没有什
值得被人欺骗地方。
范浩带着他去ATM机。
小孩儿流利地报串密码。
范浩顺着输入。
竟然是没出错！
但说完，范浩就后悔。
他身上棉袄是他哥淘汰下来，已经有八年使用历史。破烂、泡棉，还灰扑扑，显脏。同学看见他样子，都不会愿意和他走得太近。
小孩儿吸吸鼻子，接过棉袄，穿上，还丝不苟地扣好纽扣。
“你是个不错怪物。”小孩儿说。
范浩时间都分不清他是在骂自己还是夸自己。
他说：“
好冷。”
“你也没有家，那能去哪里躲雪呢？”
“没有下雪。”范浩说。
“会儿就会下。”
“你怎知道？”
冻得脸都白透。
他吸下鼻子，眼睛却是晶亮。
小孩儿冲他笑下。
霞光洒落在他身上，看上去仿佛乘着光晕小天使。
“……你走丢吗？”
金玫瑰酒店。
“是。”范浩应着声，同时也把那个可怕念头压下去。
范浩和他起住两天。
小孩儿几乎没有自生存能力，烧水、煮面，
他定睛看看屏幕上余额显示，个十百千万……
三百万。
这多。
范浩从来没见过这多钱。
范浩颤抖着取钱。
小孩儿从裤兜里掏啊掏，掏出张卡，问他：“你会用吗？”
范浩眼皮跳：“偷？”
小孩儿摇头：“不是啊，是有。他们拿东西，拿这个换。”
范浩半信半疑地接过来。
他无所有。
“因为有小鸟会告诉。”
范浩觉得这个小孩儿比他看上去还像个疯子。
但小孩儿长得很好看。
他缩着肩，小脸挤成团，看上去比他冷漠样子更容易讨人喜欢，讨人心疼。
范浩僵硬地坐起来，用不太灵活手指，脱下身上棉袄，递过去：“你要吗？”
小孩儿却反问他：“你走丢吗？”
范浩没有回答。
小孩儿又问：“你有家吗？”
这次范浩动动唇，开口说出来却是无比沙哑话：“……没有。”
小孩儿有点失望，说：“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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