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他五指
收，手中茶盏应声而碎，琥珀色
茶汤流
桌，其中混合缕缕猩红，是瓷片插入掌心所溢出鲜血。
大雨落下，山路变得泥泞不堪。棵枯朽巨木死气沉沉竖在密林深处，树洞不知是天然形成还是后天被什
蛀空，根部有个不大不小树洞，可供人在里面躲雨。
莲艾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地抱膝蜷缩于洞中，脸因为伤痛和淋雨关系，惨白如纸，没有丝血色。
脱臼手肘夜过后越发肿胀起来，他试过自己复位，但除加剧疼痛外根本毫无头绪。
他又累又饿，若不是靠着丝求生意志支撑，恐怕就要倒在地上再起不来。
难愈，要沉迷男色。可
若兴师动众为他与太后翻脸，不惜冲撞天子也要找到他，那他是什，又是什？”
他蹙眉道：“要世人将认成个自甘堕落废物，不是个愚蠢情圣。”
宋瞧有些懂，将军要从来就是个幌子，而不是软肋。无论莲艾在他心目中是否真只是个男宠那样简单，他早在想清楚这里面门道时候，就做出抉择。
说到底，在将军大业面前，没有什是不能牺牲。
宋瞧内心唏嘘不已，但也不敢有半点泄露出来。
雨水顺着树洞边缘汇聚成股，雨帘般滴落，他伸手接些，放在唇边慢慢舔舐，以缓解腹中饥渴。
这里应该离京城不远，他们既然要让将军府人来寻他尸身，必定不可能选太偏远地方。
他靠在洞壁中，满鼻都是树木腐朽气息，闻多，便觉得这味道像是从自己身上发出，死亡味道。
“定要活下去……定要活下去……”他紧紧握着胸前平安锁，喃喃自语着。
“是，卑职明白。”
步年没事再与他说，便摆摆手：“下去吧，将白术叫来。”
听到“白术”这个名字，宋瞧隐隐有些猜测。他行礼后，转身离开书房。
雨淅淅沥沥落下，伴着浓重潮气。
屋里彻底安静下来，唯余步年轻浅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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