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请珍惜身体，愿陛下
江山海晏河清，四海升平。”
宁倦认认真真地看完，感觉脸上有些发凉。
好半晌，他才意识到，那是眼泪。
从读到信封上话开始，眼泪便不知不觉地落
下来。
他指尖抚摸着最后那行字迹，很艰难地扯下嘴角，笑
声，旋即无声埋下头。
“霁微亲启。”
宁倦指尖发着抖，将那封信从镇纸下抽出，看那四个字不知多久，方才小心翼翼地将里面信纸拿出来。
熟悉字迹映入眼帘。
那是封很长信，或许是以为他会来陆府看到，信中带着宁倦熟悉温和口吻，告诉宁倦该如何解决朝中让人头疼难题，崇安帝留下那些后患处置方向。
平日里宁倦最讨厌陆清则和他谈公务，此刻却忍不住个字个字仔细地看去，舍不得漏过个笔划。
公书房，郑垚才明白过来，伸手示意大伙儿停下，低声道：“到附近守着，别去打扰陛下，都警醒点。”
陆清则离开那几日，宁倦派人精心修葺宫殿即将完工，他忙着亲自布置殿内细节，满心欢喜地等着陆清则入住，许久没有来陆府。
对于他而言，从前常来陆府，只是因为陆清则在罢，陆清则若是不在，就算是华贵皇宫，也只是个清冷寂寞之地。
走进书房时，恍惚还能嗅到缕淡淡梅香，下添补心底某处空缺。
桌案上书还翻着，他几乎能想象到，陆清则往日坐在这里，裹着大氅处理公务模样。
少年皇帝坐在空荡荡书房之内，肩膀发着抖，低低地抽噎起来：“老师……
错。”
他不想把陆清则藏起来。
如果
陆清则写是很平淡白话。
信到最后，才是给宁倦话。
“你师生情谊虽断，然于而言，你永远是最优秀，令最骄傲学生。”
“情之字，也不懂，但年少爱欲如火光，容易灼人灼己，不愿你多年后为此后悔。”
“若再遇到喜欢之人，切莫如此。”
书房窗户似是忘记关上，阵冷风灌进来，将摇摇欲坠梅香吹散，宁倦心里抖，连忙想去关上窗。
走上前去，却猛然怔住。
窗边挂着只晶莹剔透冰灯。
经过细致耐心修补，冰灯竟然恢复从前精致华美，在风中无声地轻晃着。
那瞬间，宁倦心脏好似在猛烈收缩，灵魂都在被割裂痛感让他忍不住撑住桌子，痛得他呼吸错乱，几欲干呕，却在低头时，看到桌上书页被风刮得哗哗响，旁边镇纸下，封信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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