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生命学派选做孕体，编号0143
金发女人已经死
。她睁着眼睛，扩散瞳孔印着白炽灯，高耸腹部上枪口流出暗绿色粘液和红褐色血——那是孕育怪物“羊水”和肚皮下尚未诞生怪物血。
观察玻璃信息窗口备注她最后
次匹配信息。
经过前面十几次匹配，生命学派认定作为孕体“0143”基因对抗污染能力更强，决心尝试让0143号孕体同高等异种结合。但这次结合明显失败，透过金发女人被撑得几近透明肚皮，能够隐约看到，她体内
律若沉默地看着玻璃。
湿寒冷雾凝结在玻璃上,顺着光滑表面,道道,往下滑落。雨样。
实验室廊灯将两人影子拉长。还没死孕育体和实验诞生怪物撞击墙壁和玻璃，发出碰碰巨响。银翼机械队包围律茉，冷蓝电子瞄准镜交叉锁定在律茉各处致命要害。
“不会哭小怪物。”律茉冷冷说。
她移开枪口，转身就朝实验区深处走去。
律若看着玻璃。
玻璃印出身后律茉,律若记得她脸，她十七年前脸。在星舰起航前灯光里，深靛青,跨空红,女人脸浸没在高饱和度灯光中轮廓模糊，只剩下双冷静、熟悉眼睛。
她手抓着登舰机索，手提着金属箱,银色眼睛在霓虹中如同两片金属，她冷静地看着他。
他知道她在决定要不要杀他。
最后,她说：“回去。”
她边走，边打开刚刚关闭耳麦给探索其他区域自由军干员下命令。
金属走廊让她简洁精准命令有些许回音。
银翼机械队武器没有移开，依旧瞄准律茉要害，律茉却没有回头。是否执行击杀命令传到律若手腕接受器上。律若点下，银翼机械队代表“即将执行清除”信号光转为“纳入戒备”信号光。
原本较为分散机械护卫队从“排查清洗”状态转为“收拢防御”状态。
律若在原地站会儿。
她登上星舰，跨星系走私偷渡太空舰在巡视队来前离港，消失在茫茫太空。他再也没在垃圾星球见过她，她身份信息从星球户籍系统里消失,只剩下匆匆赶来诺森,摔着酒瓶,日复日，破口大骂。
那是他们相见最后面，以法定监护人身份。
她没让他喊过她妈妈。
他也没喊过她。
“
犯过两个错误，”律茉说，冷凝液滑过她倒影，她手指搭在扳机上，“第个,是让你活着出生，第二个,是让你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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