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锦官要到古羌
路上，不少北来百姓背着孩子和行囊往南逃，都说要打仗
，得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朝廷军队前几日偷摸进西平城，带走不少百姓，而后在洮夏山上放好几百尊“大妖怪”，要让“大妖怪”去打西平。
兰渐苏
听火炮已经搬到山上，立刻快马加鞭。不到两日，便赶到古羌关。
奈何锦官近古羌地界，朝廷精锐军严防死守，五日前便不叫任何个人进境。以古羌中那片内海湖为界，听他们说内海湖对面区域，已让韩起离军队占领。省都西平如今是韩起离军事巢穴。
城关外五里，军队竖起鹿砦。鹿砦前挤满西平城及西平城周边百姓，求驻军放他们进去接妻女，或把他们妻女放出来。
兰渐苏挤在这些人群中，费去许多力气才挤到鹿砦前。
客栈外高声低声长短调，契合着打更声韵律，忽飘近忽飘远。
兰渐苏彻底清醒，发现晾在窗户上鬼压根没有嘴，哪里能发出哭声？
他把那鬼赶开，推开窗户。
清凉街道上，两个似有似无和尚身影。他们唱着长短调，踩着半飘半稳步伐，朝远方缓缓行去，身影逐渐隐没在黑夜中。
浈献王已不在隔壁房间里，留给兰渐苏唯有封信：
他对鹿砦后驻军道：“
是朝廷天宣上卿，要见你们大将军！”
喊几遍，其中个军官才给他个眼神，道：“空口无凭，你说你是
“昨日忽忆往事，大梦初醒。这几年，浑噩度日，有时却突然很清醒。以前见到傻子，总羡慕他们能视切为无物，尽管受众人嘲笑，总算活得无忧无虑。不曾想当个傻子也不见得轻松。成为傻子，什
都记不清楚，唯独清楚地记得自己身上罪孽。
“渐苏，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亲，你母国及那些无辜亡灵。昨夜清醒后，哭场。下楼便看到慧悟大师已在门口等着。请求大师为剃度。
“慧悟大师说，剃度不必讲什吉时，讲什净地。只要悟，即可成僧，即可成佛。发根断净，从前浈献王，便已经死。余生抄经诵佛，只为给那六十几万亡灵超度。负罪深重，但忧儿终究无辜。他待你情真意切，只请你念在这点情谊，照顾好忧儿，不要让他回浈幽，不要让他跟朝廷作对。要他余生做个凡人，从此安好。”
兰渐苏将信放回桌上。窗外街道，已经没有那两个和尚身影。
若能顿悟成佛，他也算重新做人。若不能重新做人，即使被骗进传销组织，也是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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