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参军！”
“末将在！”
说起来六个字而已，却像是拿滚烫
烙铁烙在
记忆中
样令人难以忘记。
四十多年来在掖庭活得阴暗而滋润曹无臣，忽然很想再握回枪。
函谷关外战讯纷纷而传入咸阳王宫，章邯战绩只能用八个字形容：所向披靡，锐不可当。
身从殿中央缓缓步下，“曹无臣，听过句话没？天子礼聘，当大赦天下。”他从袖中掏出封诏书随意地抛在曹无臣面前。
曹无臣低头跪着，眼见着道封好诏书抛在他面前。他伸手从地上拾起那诏书，拆开看眼，瞬间整个人都震住。他刷下抬头看向胡亥，“陛下！”他只说两个字就再也说不出别话，望着胡亥整个人震撼得无以复加。
胡亥垂眸望着他，字句淡淡道：“朕，要大赦天下。”
什
是皇帝？曹无臣那瞬间望着胡亥，觉得这就是大秦皇帝，当之无愧。
皇帝亲诏，骊山四十万囚徒夕之间征发，充为大秦守军。
灭周文、吴广、陈胜，而后反杀魏王咎、齐王田儋、西楚项梁，章邯直接甩将军王离，几乎人横扫东面战场，短短数月大小数十战，未尝败。三川守李由守河南带，其守势与章邯攻势相辉映，两人牢牢掌控住整个殽山以东战局，稳步向东行进，清剿剩下几部残军。
余子式收到消息要比其他人晚些，不过这消息确是相当震撼。他直以为秦
浩然四十万大军坐断函谷关，真正天下大赦，点画成军。
曹无臣不知道章邯收到这四十万兵马会是什感受，总之当他亲眼看着那诏令出咸阳时，他忽然抑制不住地打个寒战。这招棋好险，可又真是喊都喊不出肆意痛快，只能说实在漂亮。彼时曹无臣站在咸阳城外古道上，天降大雪，四野苍茫，他望着立在雪中皇帝，像是被谁拿鞭子心头狠狠抽记，随即觉得胸膛阵热流翻滚，周身热血仿佛瞬间重新沸腾。
这辈子得遇那个你愿意为之赴汤蹈火人，你才能懂在所不辞到底是种什滋味。曹无臣忽然记起件相当久远事，那事约莫发生在是三十多年前吧。
号角声与鼓声嘈杂交错军营，年轻曹家家主带着年幼长子去赴武安君白起庆功宴，篝火冉冉，胡姬琵琶飞金溅玉，帝国第战将穿着件雪白战袍坐在上座喝酒，恰好瞧见不远处悠闲晃荡父子俩，随即抬手朝两人朗声打个招呼。年轻曹将军与他那年幼儿子闻声齐回头望去。
夜晚军营亮如白昼，喧嚣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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