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却
天比天崩溃，因为大多数时候，对方不言不食。只在书房看书，或在窗边看风景。
剔透
眼睛不再对他笑，纤长手指不再摸他头。更不会有人抱着他讲故事
。他想林渡之留下，却不想林渡之这样对他。
那天佛子在书房写字，窗外渡鸦飞进来，低头磨蹭他掌心，叼走他桌上纸页，扑扇着翅膀飞远。
波旬嫉妒地瞪眼那只死鸟：“你尽管写信。没有人会来救你。”
林渡之置若罔闻。
“历尽磨难，路遇魔王波旬，此为涅槃成佛前最后道劫数……”
而此刻，无所不能魔王，就站在他眼前，磨墨提笔，写下故事结局：
“受困浮屠塔，永世不得成佛。”
林渡之平静地看着他，无悲无喜。
波旬被他目光激怒，冷笑道：
你记着。”
波旬打开琉璃窗，风雪灌入，吹得案前纸页哗哗作响。几只黑色渡鸦飞进来，四下盘旋，叫声嘶哑。
林渡之脸色微白。
禽鸟受黑塔魔力浸染，天长地久生出灵性，叼走魔王札记。于是那些佛经故事散落人间，又被人口口相传，重新演绎或添改。
多荒谬。黑塔就是浮屠，传说中云端之上传经之地。
“你为终止人间战祸留在这里，那些人却不知道你慈悲。你解救苍生，可是谁能来救你呢？”
林渡之拍拍他头，像刚捡到他时样。
魔王高高展开、充满攻击性羽翼无意识收拢下去，少年面容露出天真神色：“成佛有什
好，
也能给你最好呀。”
自打那日，林渡之吃珍奇灵草，用最柔软精细丝绸，魔王取玉液琼浆，天材地宝供养他。
林渡之没有异议，他不觉得自己是囚徒，自然摆不出生无可恋姿态。
波旬道:“那只金翅鸟，是你第世。”
魔王与天地共生，与星辰为伴。人族观察星象，用推演术之类法门去卜算未来，他却不需要，他对万物规律、天地意志体察出于直觉。
林渡之拾起案上被风翻动卷册：
“第九世佛子生于蓬莱仙岛，乘船渡海，入世见人间诸苦，发宏愿寻止苦之道、使众生证悟。”
他页页翻看，看对方如何寥寥数语记叙他人生，最后张墨迹尚新，应是前些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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