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完全不信：“
听你先生说，那梁太师
回朝便到处传你在北戎为奴，身上还被人盖
印章，你先生心疼得夜夜睡不着。也就你这样
孩子，不肯把苦处袒在外面，什
都自己暗暗藏着。你有什不高兴，委屈，受苦地方，跟师娘说，别窝在心里，会生出病来。”
靳岄愣住。他低头良久，抬头时眼睛是笑着：“多谢师娘，但真挺好。……在北戎，遇到特别好人。”
殷氏又问：“北戎人？”
“……高辛人。”靳岄低声说，“他擅长骑马弓射，做什都很照顾，还给买鞭炮，带去草原上跑马。”
***
不容易。”
监视之人常收到靳岄东西。有时候是铜板碎银子，有时候夜里靳岄与陈霜出门，也给尾随人捎点儿吃食。陈霜起初不懂这是什意思，靳岄说打交道罢。来二去，那些人也会说句“多谢小将军”或“奉命办事，多有得罪”。
陈霜有时候觉得，靳岄这人也有那点儿说不清道不明江湖气。
又等会儿，眼看天色越来越阴沉，陈霜忽然低头道：“尾巴走。”
靳岄松口气，走近谢家院门时，那门忽然从内打开，圆脸小童张嘴笑着：“小将军，进来吧。”
驰望原，血狼山。
地火终年燃烧，在这儿春季总是来得很早，但极其干燥。卓卓自从来到血狼山，隔三差五地流鼻血，朱夜想许多办法都没治好。这日她给卓卓擦净鼻血，让她喝两碗水，问她鼻子还疼不疼。
卓卓倒没觉得流鼻血有什不妥。她抱着朱夜腿撒娇：“朱夜姐姐，要去骑马。”
“嘘。”朱夜提醒她小声点儿，“别被你大哥听到。他可不乐意你出去玩儿。”
“上次迷路是意外。”
请他进屋人不是谢元至，而是谢元至年轻夫人殷氏。靳岄与陈霜被童子领着穿过后廊，殷氏正在屋前笑着等候。靳岄见殷氏，免不激动，快步走近握着她手：“师娘！”
殷氏眼眶泛红，上上下下地看他：“们子望，怎瘦成这样？”
屋内燃着温暖火炉，小酒热茶咕嘟嘟地响，又有几味殷氏拿手好菜。靳岄闻饭菜香，馋虫立刻动弹，笑道：“好久没尝师娘手艺。”
他将陈霜介绍给殷氏，殷氏自然也请陈霜落座。她不提谢元至，靳岄也不问为何先生不出现，坐下便大口吃饭。殷氏见他吃得畅快，心里又是喜又是悲：“这长长年，你在北戎那苦寒地方是怎熬过来？”
“还行。”靳岄笑道，“没穿没烂，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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