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七日
现在来写写这两三天发生
事。事情很多，但
直下不
决心写下来。新岛大夫保证过不会看日记，但现在已经无法相信他。作为研究者，他怎
可能不想看这份日记呢？尽管如此，终究还是提笔继续写下去，因为想以某种形式记录下第二次人生。这不是为别人，是为自己。
让先从结论写起。毫无疑问已经开始衰老，并且速度非常快。就像数十年前经历过那样，衰老首先从头发开始。粗硬头发减少，纤细脆弱头发不断增加。现在还不太明显，但早晚都会从额头路秃上去。
脸上皮肤也逐渐丧失弹性，眼皮松弛，眼角皱纹日深日，怎看都不像是二十三四岁样子。
前天回趟公寓，想把家里打扫下。知道以后和千春见面机会不多，哪怕次也好，想邀她到家里拥抱她，也算是青春回忆。
有什资格讲这种话！那时候大家可是拼命去打仗！”
话出口，就知道自己把气氛全搅。但并不后悔，要忍住不吭声是办不到。
个人离开小酒吧。过片刻，千春追上来向道歉。
“他们是酒喝多，才会这样信口乱说。也忘你和爷爷感情很深，没有制止他们，对不起。”
看来她以为是替爷爷打抱不平而发火。
那栋公寓没有任何变化，锈迹斑斑楼梯扶手，多处开裂墙壁，切都是老样子。
房间也和离开时模样。不过是两个月前事，却仿佛已是遥远往昔。看到丢在边秋裤，想起曾经穿过这种东西；闻到房间里熏染老人特有体臭，想起这是气味。虽然都是不愉快回忆，此时重新接触，却令涌起怀念之情。
再次确认，迟早会再回到这里。终将变回当初那个孤独老人，弯腰驼背，皮肤上满是老年斑，手脚枯瘦衰弱，每到寒冷早上膝盖就会发麻。
最终没有
抬头望向天空。乌云密布天空看不到颗星星。
“阴沉沉天气最可怕，”说，“根本看不到B29轰炸机踪影。只听到灰色天边传来引擎低低轰鸣，声音愈来愈近，接着响起‘铿’金属声响，很快又是‘咚’声，等炸弹炸下来，才知道挨炸是什地方。刚才他们说得没错，那场战争点儿胜算都没有，可又有什法子？”
“是你爷爷跟你说吗？”
千春问。含糊地应声。
回到医院，去洗把脸，发现眼睛下方出现细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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