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用力地闭上
眼，再也说不出话。
像是积郁在胸口
淤血终于吐出，戚朝夕
下变得十分疲惫，他后靠上洞壁，道：“自从在落霞
“你很想她？”
戚朝夕并不看他，只盯着黑暗中虚空，像是望着不知名远方：“这十年里，有时候
想她，更多时候恨她。”
江离微微怔。
“恨她擅作主张，恨她丢下人。”
江离听出他言外之意，低声道：“她只是希望你好……”
人身上，完全没法集中精神，勉强尝试两次，只得放弃。
江离止不住地懊悔起来，两人好不容易缓和气氛，却被自己句话给毁，他定定神，试探着出声：“你……”
“十八岁那年，娘让离开般若教，下山历练，要与江湖正道多多结识。”戚朝夕突然开口。
江离便不再继续，只“嗯”声，示意自己在听。
“正是那年，参与天门派试剑大会，结识薛乐，还与许多正道有过来往，不过如今都记不清，只记得确实是恣意快活。等年期满，返回般若教时，江湖上已传遍‘剑破天门’声名。”
“希望好，所以就能心安理得地抛下，是不是还得感激她牺牲，可这算什
道理？为而死，就定要接受？”戚朝夕终于看向江离，眼眸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凭什？”
江离哑然无语。
“凭什你们就能替做选择？凭什由你们来决定失去是对最好结局？为什你们为好，不想害，却从不问究竟想要什？”
江离满腔酸涩，艰难道：“你想要什？”
“你。”戚朝夕回答毫不犹豫，“想要你。”
“娘是般若教上任左护法，寻找《长生诀》最初也是老教主交给她任务，那天她坐在厅中等回去，穿着华贵衣裳，上最美妆，不知道她服过毒药，还兴致高涨地跟她讲在山下见闻，然后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怀里。”
“……”江离看向他，可洞穴昏暗，看不清戚朝夕神情，只能看到他眼睛。
“娘说她对不起，把生在般若教，所以给自由，让不再因她受到胁迫束缚，从此脱离这个魔窟。”戚朝夕语气平淡无波，“但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原地，直到老教主带人赶过来。”
“为什不走？”江离问。
“不知道去哪里。”戚朝夕停顿片刻，同自己较劲似重复，“不知道去哪里，娘死，不过是天地间无根飘萍，在哪儿不都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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