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试探
他起身，问肃青：“师父，这位……是您新收
弟子吗？”
肃青颔首，示意他抱起孩子走在自己身边，这才道：“他叫慕清商，今年九岁，是
第二个徒弟。”
九岁
？纪清晏愣
下，这孩子长得太瘦小，抱在怀里也很轻，怎
看也就五六岁模样，却没想到已经快十岁。
感觉到怀里小孩抖，纪清晏抱他紧些，脸上笑开花，柔声哄他：“莫怕，师兄抱着你。”
他们踩着断枝和层薄薄霜雪，从半山腰走向山顶，途径青冥路时慕清商从纪清晏怀里探出头，眼睛四处乱瞟，最终还是往来路望去。
雪白狐裘，头上压顶毡帽，只把张还没巴掌大小脸露出来，仰着头看他。
执伞人轻轻笑，道：“商儿，那不是猴子，是大师兄。”
这声音响起，纪清晏就怔怔，赶紧从树上跳下来，果然看到肃青道长面容。
肃青笑骂道：“你这猴儿，为师出门不过数月，回来就见你上蹿下跳，是不是过些日子便要上房揭瓦？”
他挠挠头，好在脸皮够厚，先向师父问好，再蹲下来以平视角度看向这小小孩子，从袖袋里摸出被油纸包裹好糖块，轻声细语地哄他：“新做姜糖，兴许有些辣口，但能暖身，你愿意吃吗？”
“师弟，看什呢？”
他轻声问，慕清商双手扒着他肩膀，却没说话，倒是肃青驻足，回头看眼，道：“商儿，你若还放不下过去，现在还来得及。”
慕清商身体僵，纪清晏侧头看去，却发现向来爱笑师父这刻面无表情，眼神肃然得让人感到沉重。
他似乎并不在乎个孩子能不能听懂，自顾自地说下去：“人这辈子，很多时候要做出重要选择，但并不是每次都能让你慢慢想清楚。等这条路走过，你就不能再回头，因为那些东西从此以后，都跟你没关系。”
纪清晏从这番话里察觉到难以言说悲恸，他感觉到慕清商在发抖。
小孩子眨眨眼睛，又仰头看看肃青，等道长点头，才怯生生地伸手去接糖。
纪清晏看到他从裘衣下探出那只手，又细又苍白，像只纸糊爪子，虽然没有什伤痕，却更触目惊心。
喉头滚动几下，他什也没说，看着小孩儿吃糖，脸都皱成包子，却没吐出来。
这小孩子，按理说都不会喜欢这样辛辣甜味，也不大会听话，可眼前这孩子让纪清晏有些意外，也有些沉重。
不知道看过多少、听过多少，又忍过多少，才会在这般年纪就有如此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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