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时先闻到
香气，然后看到人鱼烛
光影透过琉璃罩映在墙上，那罩子是他亲手盖下，香块也是自己在傍晚时填进炉子灵犀香，这两者看似没有异常，故而也没能引起他注意。
直到暮残声看到门外满地尸骸，他不知道自己在气海里被困多久，但是要杀死那
多妖族，其中更有柳素云这等千年大妖，哪怕是出其不意，也得费上
番功夫，这样时间足够指甲大小块香料燃烧殆尽，纵有余香也不该如他入定时那般馥郁。除此之外，暖玉阁窗扉有不少镂空处，覆盖在上面玉丝绸虽然挡风却不遮亮，闪电光透过它映射进来时，本就晦暗人鱼烛光应当在刹那淹没于白光中，可刚才雷电炸响，暮残声看到墙上光点分毫未变。
发现这点后，他立刻在脑子里飞快回忆自己醒来后见到切，愕然发现包括柳素云在内所有死者都是他这两天见过人，就连衣服都没有换过，保持着他印象里模样。
“如果视觉、气味和光影都可以作假，那其他还会是真吗？”暮残声手按住伤口，疼痛让他额头全是冷汗，笑容却越来越大，“现在，
用这刀证明……也许痛觉很真实，但这个身体也是假。”
他放开所有护体真元，体魄与
斓烛光下闪即逝，鲜血飞溅开来，在锦绣床帐上绽开红花。
闻音笑容顷刻僵硬如画皮，苏虞张开手臂将倒下人揽在怀里，愤怒道：“你当真疯吗？！”
短刀反手捅进主人心口，暮残声刻意放开护身真气后果便是刀刃势如破竹，直接贯穿胸膛，半点余地也不留。
他嘴里都是血，竟然还能笑出来，道：“你不是藏在心里吗？把整颗心都挖出来，你还能往哪里藏？”
苏虞按住血如泉涌伤口，怒斥道：“你发什疯？”
“都是假。”暮残声推开他，身体摇摇欲坠，目光在闻音和苏虞脸上扫，“你，闻音，外面活人死尸，这里瓦石，包括站在此地……全部都是假。”
苏虞皱着眉，闻音也像是被吓住：“大人，您在说什？”
暮残声用血淋淋手去碰他，触手温热，确是活人该有温度，就连他发根处星星点点灰白也可见，跟今晚出事之前样子毫无差异。
正因如此，他才发现不对。
妖狐记性向来很好，只要他肯认真回忆，能把短期里见过任何细枝末节都从脑海里扒拉得清清楚楚，因此暮残声在短暂惊慌后很快逼迫自己将脑中画面倒放，发现些不对劲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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