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赌，
输
。”琴遗音舔过他眼角灼热
水滴，“对你，束手就擒。”
暮残声想要笑
下，又着实笑不出来，在琴遗音说出这句话之后，他只觉得眼前切景象都模糊变暗，耳中所有声音都逐渐远去，到最后，他在满目长夜里看到闪即逝流星，伸手探去才发现那是根银亮琴弦。
神使鬼差地，暮残声想起暖玉阁里与闻音初见，细碎阳光落在那人身上，盲眼琴师低眉垂首徐徐抚弦，抹挑，曲调，那样绵柔音符，谱出他半生迟来喜怒悲欢。
终于，暮残声意识沉入黑暗，他身躯骤然软，倒在琴遗音并不温暖却坚实怀抱里。
琴遗音把他抱起来，转身面向众人，只见他们从中分开，身着玄衣落星袍男子走到最前，他脸上那疏冷神情不见，额发湿漉漉地盖住小半张面庞，有血水从被遮掩左眼中蜿蜒淌下。
有动手，只是往个方向走过去。
漫天席雨中，暮残声身体温度都好似被雨水带走，他僵硬地握着戟杆，若不是胸膛还有微弱起伏，大家几乎以为他死。
直到凤云歌动动。
他枯瘦如骨手掌从戟杆上滑下，然后颤抖着伸向暮残声，后者已经无力躲开，也不想躲。最终，这只手在他脸上触而落，只留下半个血手印，很快就被雨水冲刷干净。
面目全非干瘦老人身体摇晃两下，终于向前倾倒，暮残声松开握戟双手，用最后力气撑住他，缓缓跪坐在地上。
他看着眼前这切，长长地叹口气，像是悲惋又似如释重负，终究抬起手道：“传命令，撤阵。”
胸前破洞已经疼到麻木，只剩下片冰冷虚空，暮残声任由凤云歌头颅垂在自己肩上，目光有些迷茫地望向不知处，用几不可闻声音道：“前辈……走好。”
大雨倾盆，余温渐去。
“你现在不似只狐狸，倒像只落水小狗。”
琴遗音俯下身来，半点没把十面长锋放在眼里，从背后拥抱住近乎崩溃他，轻声道：“性命本是纸上书，勾抹便没，你只是未曾生杀予夺，还没有看惯看轻。”
暮残声没有回头，他费力地说道：“你……不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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