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远都是天法师。”他在良久
沉默之后，如是说道。
净思得到这个答案，她竟然笑
。
“亦然。”
西绝境，眠春山。
这座位于境土东南部山岭荒芜偏僻，没有人口聚居，也不是物流必经之地，不仅未设正经官道，山上更是水源枯竭、草木俱死，乍眼看去
片光秃秃破石头，完全是个鸟不拉屎破旮旯地儿。
印空悬无主之际，以炼妖炉煅烧暮残声逼出白虎法印，不仅合情合理，而且十拿九稳。”常念缓缓转过身，望着这个同修无数岁月女子，“唯例外，是土生金。”
五行生克有常，其中土为墓库生四象，火能克金又可生土，而土能生金克水。因此，若是有强大到足以抗衡炼妖炉土行灵力庇佑暮残声，他虽难免业火煅烧，却能死守生机线。
然而当今世上，能强过炼妖炉土灵只有两者，第是麒麟法印，第二便是……地法师净思。
“希望他已经死在炼妖炉中。”常念轻声道，“不止是为尊上。”
在麒麟法印无主当下，能让暮残声在炼妖炉里活过十年唯有净思，若他当真逃出生天，就代表三宝师意志已经分裂。
十年来，这里不是没有来过流民或野兽，都因为无生机环境而选择离开，至今山上仍是寸草不生，被周遭带百姓们称作“死山头”。
然而，就是这样地方，今天罕见地有外客。
那是支忙于赶路商队，他们从南部边境倒香料，准备卖到北方换大价钱，却不料途径此处遭逢大雨伴随地灾，被迫停留数日，眼看着香料就要受潮，官道还迟迟不开，管事只好冒险，找当地人打听之后，决定借道眠春山，只要翻越这处，他们就能缩短不少行程在下个城镇落脚，就地脱手批货物。
哪怕他们同修共生，已然不计岁月，曾有天各方，从未分道扬镳。
净思在这刻，已经知道自己不被常念信任，甚至在十年前他说出天命杀星和剑冢顶层联系时，便在试探她是否早已知情，而她当时平静如常，就是最大破绽。
她望着他眼睛，道：“常念，你可否有次后悔过自己选择？”
不问对错，只论是否悔过，因为这世上是非从无定论，若选择条路，必然背弃另条路，没有谁可以说自己从未错过，包括三宝师，也包括道衍神君。
常念闭上自己眼睛，那股窥视万物玄妙力量顷刻消散，站在净思面前他好似变成个风烛残年老者，火光黯淡如豆，却在风雨飘摇时执着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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