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有人。”杨盛哼
声，抬抬下巴，“你们看那边。”
众人抬眼望去，个黑衣黑甲
年轻男子，正向着这里慢慢行来。
他目光冷漠，满身血污，即便是纯黑衣物，都掩盖不住那熏天血腥
在昨天，这个人还是个最低贱奴隶，而今天，他凭着那十几个人头，不仅脱离奴籍，甚至越过自己，成为名公士，有百亩田，有三十步见方宅子。
阿元咬咬牙，拽紧手中护身符，“阿娟，你等着
，下次，下次定要砍下至少个头。”
六猴儿紧张得把盛哥分给他那个人头摆上书记官桌面。
“姓名？”书记官例行公事问道。
“……也没姓，根本不知道娘是谁。”六猴儿不好意思摸着脑袋，“那也跟着盛哥姓好，叫，叫杨六猴。”
浸透他鞋子，直到那个挣扎身躯，不再动弹。
但如果他不举起自己刀，那倒下就很有可能是自己，是自己身边同伴。
他完全辨不清东西，分不清南北，在杂乱人嘶马蹄，和满天刀光剑影中，他只能牢牢记住这几日训练中教官反复强调点——紧紧跟在自己小队十夫长身后。
十夫长看着百夫长旗帜，而他只负责盯着十夫长身影。十夫长砍哪，他们拥上去砍哪儿，十夫长向哪冲，他紧跟着向哪冲。
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战役终于结束，他忍不住吐三次。
“哈哈哈……”周围阵哄堂大笑。
严谨书记官都笑起来：“叫杨陆厚。”
他随口给六猴儿起个名字，这日之间他不知道替这些奴隶起多少名字。
六猴儿千恩万谢领自己“验”，美滋滋看着自己那正儿八经大名。
“多亏盛哥，不然不晓得什
时候才能有这个名字。”六猴儿杨陆厚兴奋地回到盛哥身边，狗腿道，“看这全场，都没个比得上咱盛哥人，其实能像这样，保着小命没事，腿还没软，就算不错。”
别说敌人人头，阿元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活着走到这里。
他从衣领中拽出枚挂在脖子上小小护身符，这是临行前天，妻子阿娟特意给他挂上。
真想丢武器盔甲，回家，回家找到阿娟，抱着她，把头埋进她柔软胸膛，什也不管，什也不想。
群男人在他不远处欢呼起来，那个脸上有道疤男人次就砍够十个敌人首级。
阿元记得这个叫盛男人，他在战场上不要命疯狂杀敌，令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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