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狗嘴吐不出象牙，
走
！”
“你不带点瓜子？”
“呀，忘！”
姑娘抹回来，把剩下
瓜子
划拉，然后辫子甩，啪嗒啪嗒出屋子。
话说这妹子跟自己同岁，家里也是曲艺圈，下面还有个小四岁妹妹。
她在话剧团，父亲在京剧团，母亲在歌舞团，跟张桂琴关系极好，经常走动。俩人知根知底，也算从小玩到大。
而她这会来气，不想理人，见桌上散着把瓜子，随手抓起来就嗑。许非也完全没自觉，继续闷头喝茶。
刚坐会，就听外面有个女人喊：“小旭，走！”
“诶！”
“……”
姑娘瞅着他，越瞅越嫌弃，“你最近怎
跟个老头子样，还喝茶水。”
“喝茶对身体好。”
“可你茶也不怎样啊。”
“人艰不拆行嘛，好茶也轮不到喝。”
”
许非把信甩过去，对方瞧瞧，略有些惊讶：“你也报名？”
“怎？”
“白天刚写信。”
她带着几分得意，笑道：“写三页纸呢，还附首诗。”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忽地转过头，故意抬高音量，“喂，你跟爸借烟票什时候还？”
“你小声点！”
许非激灵，心虚瞄眼窗外，“你爸都没要，你催个什劲？”
“借东西不用还呀，你怎不用自己票？”
“不都上交，等攒下就还你。再说抽烟不是啥好事，多抽点，你爸就能少抽点，你得谢谢。”
“什叫人艰不拆？”
“不告诉你。”
嘿！
姑娘竖起眉毛，这货以前还挺好，可最近不知怎着，每次碰面都跟自己拌嘴，还拌干柴烈火，难分伯仲，惺惺相惜……
总之就是很讨厌，怎这讨厌呢！
“附就附呗，跟显呗什？你想演哪个角色？”
“不告诉你。”
嘁！不告诉也知道！
许非撇撇嘴，拿起暖壶倒缸子热水，咕嘟嘟滚，卷上来层廉价茶叶沫子。京城话讲，这叫高碎。
他抿口，股浓郁渣苦味直冲脑腔，立时精神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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