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人不可能活那
久。除非你是妖。”
“
有长生术，信不信？”老头拍
拍那个不离身
葫芦，神秘兮兮地说，“等翘辫子，就把这个葫芦送给你。医道之精华，都在这上头。”
真是个满嘴胡话老家伙啊，那个破葫芦他又不是没偷看过，里头毛都没有
根，大多数时候是作为水壶或者酒壶使用，有时候老家伙连外头没喝完肉汤也会拿它装回来。
他揉揉酸胀眼睛，视线从镜子上挪开，转身走到桌子前，深吸口气，重新拿起刀与树叶。
3
老头说名不正言不顺，你还是要有个正经名字。
他以为，会有多“正经”名字，结果老头皱眉想半天，看看手里书本，拍桌子：“有！就叫第五篇吧！”
这叫什破名字！
老头说，刚好看到第五篇，这就是天意啊！再说。“第五”本身就是个源远流长复姓，多有意义！
“随便吧。”他摇摇头，看着老头手里书，“那是什？跟医术有关？”
草草写上“火灾”，上报事。
他病得越来越重，在模糊视线里穿街走巷，毫无目标。没有钱吃饭治病，是不是可以去抢去偷去骗呢？
不可以。
他自己答案清清楚楚，身\_体里好像有种深刻本能意识，告诫自己，这样偷鸡摸狗求生存行为是下作之举，他身份，不允许。
但是，他身份？他身份是什呢？到此刻也还是想不起来。
村里闹出人命。
几
老头把书合上，露出封面，嘿嘿笑：“不是啦，是杨柳街上说书小李自己写小说，《春三十娘大战猪八戒》！好看哪！”
他彻底沉默。
五十年时间，不长不短，老头医术，他学到大半。用刀已是最后课程，也是最难段。可是，老头从来不让他单独为人诊症，总说他还未到出师时候。
五十年，除脸上又多几条褶子，头发又稀疏大半之外，老头也没有多大变化。
他问过老头到底多少岁，老头笑嘻嘻地说：“千三百三十岁。”
最后点力气，将他带到个饭馆前，昏死之前看到最后个人，就是老头。
那天他还是像今天这样，穿着不合时令布衣布鞋，满脸褶子，身药味，腰间拴着棕黄色葫芦，涂膏似油亮光润。
老头汤药，给他捡回条命。客栈里，吃饱喝足他，看着专注翻书老头，说：“要跟你学医。”
“行啊。”老头眼也不眨地回答。
事情就是这简单，他成老孙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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