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翻开看时，见头
篇写着题目是《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他原本破
是"圣人有志于学，幼而已然矣。”代儒却将幼字抹去，明用"十五"．贾政道：“你原本`幼'字便扣不清题目
．`幼'字是从小起至十六以前都是`幼'．这章书是圣人自言学问工夫与年俱进话，所以十五，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俱要明点出来，才见得到几时有这
个光景，到几时又有那个光景．师父把你`幼'字改`十五'，便明白好些。”看到承题，那抹去原本云：“夫不志于学，人之常也。”贾政摇头道：“不但是孩子气，可见你本性不是个学者志气。”又看后句"圣人十五而志之，不亦难乎"，说道：“这更不成话。”然后看代儒改本云：“夫人孰不学，而志于学者卒鲜．此圣人所为自信于十五时欤。”便问"改懂得？"宝玉答应道：“懂得。”又看第二艺，题目是《人不知而不愠》，便先看代儒改本云：“不以不知而愠者，终无改其说乐矣。”方觑着眼看那抹去底本，说道：“你是什？——`能无愠人之心，纯乎学者也．'上句似单做`而不愠'三个字题目，下句又犯下文君子分界．必如改笔才合题位呢．且下句找清上文，方是书理．须要细心领略。”宝玉答应着．贾政又往下看，'夫不知，未有不愠者也，而竟不然．是非由说而乐者，曷克臻此。”原本末句"非纯学者乎。”贾政道：“这也与破题同病．这改也罢，不过清楚，还说得去。”第三艺是《则归墨》，贾政看题目，自己扬着头想想，因问宝玉道：“你书讲到这里？"宝玉道：“师父说，《孟子》好懂些，所以倒先讲《孟子》，大前日才讲完．如今讲`上论语'呢。”贾政因看这个破承倒没大改．破题云：“言于舍杨之外，若别无所归者焉。”贾政道：“第二句倒难为你。”'夫墨，非欲归者也，而墨之言已半天下矣，则舍杨之外，欲不归于墨，得乎？"贾政道：“这是你做？"宝玉答应道：“是。”贾政点点头儿，因说道：“这也并没有什出色处，但初试笔能如此，还算不离．前年
在任上时，还出过《惟士为能》这个题目．那些童生都读过前人这篇，不能自出心裁，每多抄袭．你念过没有？"宝玉道：“也念过。”贾政道：“要你另换个主意，不许雷同前人，只做个破题也使得。”宝玉只得答应着，低头搜索枯肠．贾政背着手，也在门口站着作想．只见个小小厮往外飞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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