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他怎样能说会道，东阳是不会怕他
。
"你听着！"东阳把臭黄牙露出来好几个，象狗打架时那样。"
现在是教务主任，不久就是校长，你地位是在手心里攥着！
撒手，你就掉在地上！告诉你，除非你赔偿上八十块钱，定免你职！"
瑞丰笑
。他虽浮浅无聊，但究竟是北平人，懂得什
是"里儿"，哪叫"面儿"。北平娘儿们，也不会象东阳这面理。"蓝先生，你快活手指头，红中白板摸大半夜，可是教拿钱；哈，天下哪有这便宜事？要是有话，早去，还轮不到尊家你呢！"
东阳不敢动武，他怕流血。当他捉到个臭虫——他床上臭虫很多——时候，他都闭上眼睛去抹杀它，不敢明目张胆作。今天，因为太看不起瑞丰，他居然说出："你不赔偿话，可留神会揍你！"
瑞丰没想到东阳会这样认真。他后悔，后悔自己爱多事。可是，自己多事并不是没有目；他是为讨东阳喜欢，以便事情有些发展，好多挣几个钱。这，在他想，不能算是错误。他原谅自己，那点悔意象蜻蜓点水似，轻轻挨便飞走。
他没有钱。三个月没有发薪。他晓得学校"金库"里也不过统共有十几块钱。想到学校与自己窘迫，他便也想到东阳有钱。东阳钱，瑞丰可以猜想得到，部分是由新民会得来，部分也必是由爱钱如命才积省下来。既然是爱钱如命，省吃俭用省下来，谁肯轻易输，就输八十呢？这想，瑞丰明白，东阳何以那着急，而且想原谅他无礼。他又笑下，说："好吧，错儿，不该带你到冠家去！可是番好意，想给你介绍那位高第小姐；谁想你会输那多钱呢！"
"不用费话！给钱！"东阳散文比他诗通顺而简明多。
瑞丰想起来关于东阳笑话。据说：东阳给女朋友买过小梳子小手帕之类礼物，在和她闹翻时候，就详细开张单子向她索要！瑞丰开始相信这笑话真实，同时也就很为难——他赔还不起那多钱，也没有赔还责任，可是蓝东阳又是那蛮不讲理！
"告诉你！"东阳满脸肌肉就象服毒壁虎似乎全部抽动着。"告诉你！不给钱，会报告上去，你弟弟逃出北平——这是你亲口告诉——加入游击队！你和他通气！"
瑞丰脸白。他后悔，悔不该那无聊，把家事都说与东阳听，为是表示亲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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