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尼护着烛火奔回船腰。培根船长高喊口令，大部分船员都聚在甲板，有
忙着调整帆索。巴尼
溜烟跑到舱梯前；这是段有檐舱口，通往下层甲板。他举着蜡烛，匆匆爬下梯子。
炮手已经打开炮窗，解开平时用来固定火炮绳索；开炮后，在后坐力之下，轮子会带着沉重炮架向后移动。解开绳子之后，凡是有心船员，走过炮甲板时都格外小心：要是开火时站在炮管后，很可能受伤致残，甚至毙命。
每尊炮旁边都摆着只箱子，备着开炮所需材料：装火药有盖皮桶；堆填絮；三股棉绳编成火绳，浸过硝石和碱液；用来推炮进膛和清理炮膛工具；再就是桶清水。装弹丸大箱子和火药桶则放在甲
艘四桅大船，张
数面帆，速度很快；巴尼眼数不出有几面帆。船幅宽阔，艉楼高耸，因此不容易掉转方向，不过要是比速度，飞鹰号绝不是对手。
隐隐声轰响，巴尼听就知道是火炮。近处随即嘭声，木头喀嚓折断，船员纷纷惊呼。巴尼眼见着枚巨大弹丸从面前飞过，只隔码远，砸中艏楼木板，消失不见。
飞鹰号上用是四磅弹，这枚要大得多，据此推断，西班牙帆船上火炮要沉得多。即便如此，能击中英里外目标，该是炮手运气好。
片刻之后，飞鹰号个急转弯，巴尼险些摔倒。他惧意陡生：船严重受损，无法操控，大概要沉。想到要惨死海上，他吓得魂飞魄散——还好只是片刻念头。他看见是培根船长在打舵，将船头掉转向北，舷侧顶风。他忘恐惧，大惑不解。显然培根也知道比速度不是西班牙帆船对手——他有什
对策？
“别杵在那儿，你个白痴，”乔纳森咆哮，“快下炮甲板，你该待地方！”
巴尼知道，生平第场海战要来。不知道是不是最后场。他真希望死前还能再见次故乡王桥。
巴尼经历过战火，虽然心中害怕，但晓得不为恐惧支配，尽好本分。
他先冲进艏楼里厨房，只见厨子被木屑所伤，流血不止，幸好厨房没砸烂，巴尼借着灶火点细蜡烛。这时耳边又传来声轰响，他心里紧，再次吓得魂飞魄散，等着撞击声。不过这次炮弹打偏。
船舱里剩下那几个奴隶也猜出究竟，片哭号，怕自己锁在船上起沉。
紧接着是第三声炮响，还是没打中，巴尼于是知道自己料想得不错，第击全靠运气好。想必对方炮手也心知肚明，决定节省弹药，等待时机，是以迟迟听不到第四声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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