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白看见卞翎玉脸色苍白地回来，吓
跳。早先公子吃最后枚涤魂丹，从轮椅上站起来，他就觉得不妙。
卞翎玉看他眼，蹙眉说：“噤声。”
他兀自去前面换衣
卞清璇又觉得自己可笑。
她早该在妄渡海，发现卞翎玉动心之时，就杀师萝衣
，远不会有后来事。她就不用为取回神珠，用尽手段逼师萝衣堕魔。
可十年前，小赤蛇待在少女怀中，好几次动杀心，想冷漠地咬师萝衣口，牙齿挨到师萝衣手，被她笑着弹脑门，又缩回去。
三人行走在妄渡海与荒漠，师萝衣抱着受伤小赤蛇，身后跟只脏兮兮银白色灵兽。
银白色灵兽受伤从外形看不出来，只能跟在她们身后走，又因沉默而不懂撒娇，明明痛极，却连示弱都不会。
卞翎玉走下来，嗓音冰冷：“你早知道
会来？”
“是。”卞翎玉居高临下看着她，“收手吧，清璇，你别忘，你欠她条命，当时是她把你捡回去。”
“没让她救！从来都没有！”她颤抖着，“宁肯死，也不要这般无望。哥哥，你听，们回家好不好，她不过是个小修士，她哪里配，哪里配得上你神珠！你是最后个真正神灵，回去融合你神魂，拿回力量，就是这六界主人，届时你要什
没有？你不恨你母亲和弟弟吗，你不想杀他们吗？当求你，天道不允神族直留在人间，不要死在这里，要回去。”
卞翎玉眼中毫不动容。
“她不欠你什，你想回家，她也想。别再碰她，等死之日，会把自己尸骨给你，炼化尸骨，足以破天。届时你可以回去。”
那时候卞清璇在心里笑少年神灵单纯。
到今日，她才知道，屡次没有动手，赖在师萝衣怀里自己，才是世上最蠢人。
她远远望着仙山，那边仙乐响起。
卞清璇知道，她终归还是输，兴许从她迟疑地把牙齿从师萝衣手上收回时候，就输。
不夜山生灵不知道两个神族在山下已经打完场。
见卞翎玉身影越走越远，卞清璇望着他，眼角流出血泪。
她很早以前，觉得卞翎玉可笑。
少年神灵，被母亲和弟弟害成这样，少时幽禁，才成年又坠入人间，还不忘拖着惨败之躯杀堕天之兽，牢记神族使命，守着众生。
他不恨，也没怨，神族大多都如此冷情。
他起初不懂情爱，好骗得很。爱上个修士，傻得神珠喂给那少女，搞得他后来连神躯都维持不住，变成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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