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亮得晚，方文姣七点才起床，从房间里出来，客厅弥漫着粥香，厨房里有
个背对着她
身影。
方文姣拉开厨房门，郁清棠系着围裙，旁边料理台上摆满
食材，她手里正揉着个油光水滑面团，方文姣进来这会儿工夫，她将面团放进盆里，用保鲜膜蒙上，等着面团发酵，转身处理馅料。
她太过专注，连方文姣进来都不知道。
方文
[程湛兮]：四点就醒？昨晚睡着吗？
[郁清棠]：勉强眯半宿
程湛兮刚把粥煮上，预备待会晨练完回来喝，她边往卧室走边单手按住说话道：“精神还好吗？”
郁清棠把这句语音来回听三遍，才打字道：【还好】
程湛兮下意识皱皱眉，郁清棠“还好”就等于“嗯”，都是没有实际意义，她得亲眼看到她才能放心。
窗棂有风吹进来，屋外片漆黑。
郁清棠拿过手机看眼时间，凌晨四点。
通知界面里还有来自程湛兮消息，静静地躺在消息框里。
10:30PM
[程湛兮]：郁老师睡吗？
见。
但黑色加长轿车驶离村落时候，她站在村尾路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以后，郁清棠每天晚上躲在房间里，小声艰难地学习怎
开口说话，等下次见面，她想亲口告诉她自己叫什名字。
她不喜欢这个世界，但她喜欢程湛兮。
然而她没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程湛兮看眼手机时间，至少还要十四个小时，郁清棠才会回来。
她叹口气，继续长按说话：“
要出门跑步。”
[郁清棠]：去做早餐
[程湛兮]：煮粥
郁清棠下楼看到这句，决定早上也喝粥。
郁清棠倒杯水回来，按亮台灯，打字回复她：【睡醒】
之后郁清棠把消息通知调到响铃模式，坐到桌前开电脑，看数学组里老师们分享资料。
屋外静谧，唯有穿竹而过风声。
郁清棠停下打字双手，闭上眼睛，侧耳静静地听会儿风声音，神情平和。
程湛兮作息非常健康，周日早上也不睡懒觉，六点不到便回复她。
这年冬天，她外公外婆受卫庭玉所托，将她接回泗城抚养。
匆匆流年二十载。
彩色记忆褪色成黑白，像场触不可及遥远梦境，被风沙掩埋。唯有姜撞奶味道徘徊在童年记忆里，唤醒她时间长河里蒙尘夏天。
幕幕画面走马灯样在脑海里闪过，郁清棠抓在被面上指节用力到泛白。
伴随着个重重呼吸，她睁眼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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