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1 / 16）

彼得-彼特罗维奇与杜涅奇卡以及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作那次决定他命运解释以后，第二天那个早晨对彼得-彼特罗维奇也起使他头脑清醒作用。昨天他还觉得那件事几乎是幻想产物，虽然事实上已经发生，可仍然好像是不可能，现在，尽管他感到极为不快，却不得不渐渐地把它看作木已成舟、无法挽回事实。受伤害自尊心好似条毒蛇，整夜在咬噬着他心。彼得-彼特罗维奇起床，立刻照照镜子。他担心，夜之间是不是会害黄疸病？然而暂时这方面还没出什问题，彼得-彼特罗维奇看看自己轮廓优美、白皙，最近稍有点儿发胖脸，有会儿工夫感到宽慰，满怀信心，相信定能在别什地方另找个未婚妻，大概，还会找到个更好；可是他立刻清醒过来，坚决地往边吐口唾沫，这使得与他同住间房间年轻朋友安德烈-谢苗诺维奇-列别贾特尼科夫脸上露出无声、然而是讥讽微笑。彼得-彼特罗维奇看到这个微笑，心里立刻认为，他年轻朋友这样笑是很不对。最近他已经发现这个年轻朋友有很多不对地方。他突然明白，昨天不该把昨天那件事结果告诉安德烈-谢苗诺维奇，这样想，心里感到加倍恼怒。这是他昨天时冲动，太不善于控制自己感情，太容易动怒而犯下第二个错误……随后，好像故意为难似，这天早晨又接二连三地发生些不愉快事。就连他在参政院里为之多方奔走那个案件，等待着他也似乎是败诉。特别惹他生气是他房东，为不久即将结婚，他向这个人租套房子，还自己花钱装修番；这个房东，这个发财德国工匠，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废除刚刚签订租约，要求按写进租约条款，支付全部违约金，尽管彼得-彼特罗维奇交还给他房子几乎是重新装修过。家具店情况也完全样，虽然定购家具还没有搬到住宅里去，却无论如何也不肯退还个卢布定金。“可不会为家具而特意结婚！”彼得-彼特罗维奇咬牙切齿地暗暗地想，同时那个显然已经无望希望又在他脑子里忽然闪：“难道这切真已经无可挽回地破灭，结束吗？难道不能再试试吗？”想到杜涅奇卡，这想法再次诱人地刺痛他心。这时他心中痛苦极，当然，如果现在只要他希望让拉斯科利尼科夫死于非命，就能把他置于死地，那彼得-彼特罗维奇定会立刻表示这样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