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4 / 8）

们卫兵及时把他们隔开——不然准会发生流血事件。

对他来说，还有个问题也没解决：为什他们大家都那喜欢索尼娅？她并不巴结他们；他们难得碰到她，有时只是在大家干活时候，她到那里去，只待会儿，是为去看他。然而大家都已经认识她，知道她是跟着他来，知道她怎样生活，住在哪里。她没给过他们钱，也没为他们特别效过力。只有次，在圣诞节，她给监狱里犯人们送来馅饼和白面包。但是渐渐地在他们和索尼娅之间建立起某些更为密切关系：她代他们给他们亲属写信，替他们把信送到邮局去。他们亲属到城里来时候，都根据他们介绍，把带给他们东西，甚至金钱交给索尼娅。他们妻子或情人都认识她，常到她那里去。每当她到他们干活地方去看拉斯科利尼科夫，或者在路上遇到批去干活犯人时候，犯人们都摘下帽子，向她问好：“妈妈，索菲娅-谢苗诺芙娜，你是们母亲，温柔、最可爱母亲！”这些粗野、脸上刺字①苦役犯人对这个瘦小女人说。她总是微笑着鞠躬还礼，大家都喜欢她对他们微笑。他们甚至喜欢她走路姿态，总是回过头来目送着她，看她走路样子，并且赞美她；甚至为她是那瘦小而赞美她，甚至不知道该赞美她什才好。他们生病，甚至去找她给他们治病——

①沙俄时期，被判处苦役犯人要在额上和脸上刺上“KAT”（苦役犯缩写）三个字母。贵族和妇女免于刺字。

斋期最后几天和复活节那个星期，他都躺在医院里。病渐渐痊愈时候，他记起还在发烧和昏迷不醒时候作那些梦。病中他梦见，全世界注定要在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可怕瘟疫中毁灭，这场瘟疫是从亚洲腹地蔓延到欧洲来。所有人都必死无疑，只有很少几个才智超群人得以幸免。发现种新旋毛虫，种能侵入人体微生物。不过这些微生物是有智慧、有意志精灵。身体里有这种微生物人立刻会变得像鬼魂附体样，变成疯子。可是人们还从来，从来没有像这些病人那样自以为聪明过人，而且坚信真理。对于自己所作决定、科学结论、自己道德观念和信仰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坚信不疑。批批村庄、座座城市，全体人民都传染上这种瘟疫，都发疯。大家都惶惶不安，互不解，每个人都认为，只有他个人掌握真理，看着别人都感到痛苦不堪，捶胸顿足，放声大哭，十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