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全部用来每天安排巧计，使得奥黛特觉得有他在身边陪伴虽不
定是赏心快事，至少是必不可少
。他想，要是这些条件全都没有话，他会变成什
样子；他想，要是他象许多人那样贫穷、低微、无所有，不得不有什工作就干什工作，或者是依赖父母或妻子，他早就不能不离开奥黛特，心有余悸那场梦就会变成现实。他心想：“人总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他们也决不象他们自己所想那不幸。”但他又想，他现在这种生活已经持续
好几年，他所期望也就是这种生活能持续下去，继续牺牲他工作、他乐趣、他朋友，最后是牺牲他生来每天都期待个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幸福约会；他还想，他这样做是不是错，凡是促进他俩关系，防止其破裂切是不是在毁坏他前途，他所应该期求是不是正是他现在庆幸仅仅是梦中发生事情，也就是他离去？他心想，人总是生在祸中不知祸，他们也决不象他们自己所想那幸福——
①在海牙。
②尼科拉斯-马斯（1632——1693）：荷兰画家。
有时他盼望她在意外事故中没有痛苦地死去，因为她是从早到晚总在外面，在街上，在大路上。当她安然无恙回来时，他不禁赞叹人身体是如此灵活和结实，总能驱避摆脱切灾难（自从斯万有这个隐秘念头以后，他觉得这样灾难是数不胜数），使得人们天天都能几乎不受惩罚地从事他们撒谎、追求欢乐勾当。斯万对由贝里尼作肖像穆罕默德二世深表同情，后者对他个后妃爱得发狂，就用匕首把她刺死，据为他作传威尼斯人不加掩饰地说，这是为求得他心地宁静。然后斯万又为他只想到自己而深自愧恨，觉得他居然把奥黛特生命视若草芥，自己感到痛苦也是活该，点也不值得怜悯。
既然他不能义无反顾地离开她，那，假如他继续见到她而不分离话，至少他痛苦终将减弱，而他爱情也许终将熄灭。既然他不愿永远离开巴黎，他就希望她永不离开。既然他知道她每年离开巴黎时间最长是在八九两月之间，那他眼前还有好几个月余暇来把这苦涩念头溶解在他脑子里遥想时日当中，这些时日和当前时日模样，在他饱含哀愁心中流逝，透明而寒冷，然而并不引起他过分强烈痛苦。但这心中构想未来，这条无色而奔放长河，奥黛特句话就把它击中，象块寒冰似地把它堵住，阻止它流动，使它整个凝冻起来；斯万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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