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千元
收入。但这几个人只是屏住气循着那道长蛇
样蜿蜒裂缝前进。没有人有心思去碰朵新生菌子。只有阿巴忍不住采
朵，摘下菌帽扔进口中咀嚼。这片树林尽头是面断崖。断崖垂而下，直接到岷江边上。而在对岸，则是片平畴沃野，村庄与田野相间分布。那就是和云中村同属瓦约乡几个村子。江边村最靠近江流。而山前村最靠近山脚。村子后面是岷江干热河谷裸露灰色山坡。地震发生时，山前村伤亡惨重。原因不是倒塌房屋，而是村后山上泻而下滚滚落石。最大块落石，竟然就取七个人性命。其中五个是从教室里奔逃出来小学生。根据流传上千年古歌和传说，山下几个村子人和云中村人是同个祖先。这个共同祖先就是化为山神阿吾塔毗。但这几个村已经改变信仰，变成信奉佛教村庄。现在，站在可以俯瞰大半个瓦约乡高崖之上，还可以看到那几个村庄间座佛寺金顶和地震后为超度亡灵新建巨大白塔。
阿巴不在时候，来鼓动云中村修建佛塔，改宗佛教那位喇嘛就是从山下那座庙里来。阿巴认识那位喇嘛，但在路上碰见时，不会跟他说话。
喇嘛倒是会跟他搭讪，说：嗬，云中村阿巴。他还会说，你们云中村有好多年不祭拜阿吾塔毗，你这个祭师后代什
也不会吧。他还说，不过不用担心，阿吾塔毗已经是佛教在此地最大护法，他直都接受
们几个村供奉。
阿巴没有跟他争辩过，阿巴只是在这年认真地按古老方式准备着祭祀山神。只是，就在祭祀仪式就要举行前三天，该死地震来。而现在，这个裂缝撕裂大地，同时也撕裂阿巴身体，使他觉得痛苦难当。
仁钦俯下身子，趴在悬崖边上，看那道裂缝。
阿巴也跟大家样俯下身子，趴在悬崖上。强烈气流顺着崖壁涌上来，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但他明白，这回必须看见。他看见。每个人都看见。那道裂缝使得坚硬岩面都开裂，直向下蜿蜒有上百米深。整个云中村坐落那个山腰平台，全在这道裂缝之上。
强劲气流吹出阿巴眼中泪水。
每个人从悬崖边爬起来，脸上都挂满泪水。
几个人都坐在那里，坐在强烈日光底下，言不发。尽管只要稍微挪动下屁股，就能坐在白桦树阴凉下面，还是没人挪下屁股。
阿巴感到山摇地动，感到裂缝下方山体缓缓下滑。他有点晕眩。感到天空也在裂成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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