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迢迢（1 / 3）

进退维谷间…

这是个警告。请仔细阅读。

至此，你应已见过预测器；读到此文时，它销量该是数以百万计。为尚未有幸目睹者介绍两句：它是个小小装置，同开车门遥控器差不多。外形上说，它只有个按钮和个硕大绿色发光二级管。你揿按钮，绿灯就闪亮。唯特出之处是灯会在你揿按钮前秒钟亮起。

多数人说刚上手时就好像在玩什奇怪游戏，游戏目是在看见闪光之后揿按钮，容易得很。但当你起意想打破规则时，却会发现无法做到。如果你打算在看见闪光前揿按钮，闪光立刻就会出现，无论你动作多快，也无法在亮光过后秒钟内揿按钮。如果你想等待闪光，意图避免事后揿按钮，那闪光便永远不会出现。无论你做什，闪光总是先于揿按钮。你无法愚弄预测器。

预测器核心是个负延时电路——它向过去发送信号。等负延时大于秒钟以后，这项技术深层内涵会变得更加清楚。近在眼前问题是预测器正在展示根本不存在自由意志这玩意儿。

说明自由意志只是幻觉论证早已有之，有些基于严密物理学，余者仅是纯然逻辑推理。多数人虽觉得这些证明无法反驳，但却也无法真正接受其中结论。享有自由意志经验不是非是几句话可以否定。真能起作用是实证，而这恰是预测器所提供。

般来说，玩家会着魔般地鼓捣预测器好几天，拿给朋友们看，绞尽脑汁瞒骗装置。人们或可假装对它失去兴趣，但无人会忘记个中涵义——接下来几周中，关于“未来无法改变”意念深入脑海。有些人意识到他们抉择毫无意义，从此拒绝再做任何决定。他们仿佛整个军团录事巴特比[１]，纷纷停止进行任何自发性活动。到头来，三分之预测器玩家必须入院治疗，因为他们已经无法自行进食。终极状态是运动不能性缄默[２]，醒状昏迷种。他们眼球能追踪动作，他们偶尔改变姿势，但仅是这些。运动能力依然存在，但动因却已消失。

人们玩预测器之前，运动不能性缄默非常罕见，它是大脑前扣带区域受损所致。现在它正仿佛场精神性瘟疫般蔓延。人们曾经设想过能够毁灭思考者念头——无法言谕洛夫克拉夫特式恐怖，或是某个哥德尔[３]命题令人类逻辑系统崩溃。结果让人们丧失能力念头却是们都已经遭遇过：关于自由意志并不存在想法。你相信，它才能够伤人。

医生试着在患者对说话尚存反应时与之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