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大家都明白大家都不懂，也要装作都懂
。’——大家似乎就是守着这
个约定而活着
。如果说这样约定早已存在，那事到如今
嚷嚷着‘不明白，不明白’，也真是太拎不清。”
五
由于悟净非常迟钝、愚笨，自然是不会表现出什“幡然悔悟”或“大活现前”[11]之类让人眼前
亮举动来，可在他身上，渐渐地也出现些难以察觉变化。
起初，那是种赌把心态。在只允许有个选择情况下，如果条路只是无休止地泥泞不堪，而另条路尽管艰险，却有可能获得拯救，无疑谁都会选择后者。既然如此，自己又为什要踌躇不前呢？在此，他第次意识到自己内心有种卑劣功利主义倾向。选择艰险之路历尽千辛万苦之后却没有获得拯救，那不是白忙活吗？——正是这样种患得患失心态导致自己优柔寡断。为不至于“白忙活”而让自己停留在不怎艰辛却只会走向最终灭亡路上——所怀有正是这种懒惰、愚蠢、卑劣心态。待在女偊氏处那段时间里，内心被赶往个方向。起初是被赶去，后来变得主动前往。悟净渐渐地开始懂得，之前，自己直都没在追求幸福，只在寻求世界意义，这是个天大错误。其实自己是在这种奇怪形式下，相当执着地寻找着自己幸福。他出于廉价满足感而非卑劣感深切地感觉到，自己根本不是那种要探寻世界意义云云不起人物。于是，股勇气油然而生。那就是：在好高骛远、狂妄不羁之前，首先要测试下显然都不解自己自己。在踌躇不前之前，先测试下自己。不考虑结果是否成功，只是极尽全力地测试下，即便遭到决定性失败也在所不惜。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直因害怕失败而放弃努力他，已经升华到不在乎“白忙活”境界。
六
悟净身体已经疲惫到极点。
有天，他突然倒在路旁后，竟然马上就睡着。他睡得死沉死沉，毫无知觉，连肚子饿都忘记，连梦都没做个，昏昏沉沉，连睡好多天。
等他忽然睁开眼睛来时候，发现四周片青白色，颇为明亮。原来这是在夜里——个月色明亮夜晚。又大又圆春日满月，将明亮月光从水面上照射下来，让浅浅河底充满祥和白光。悟净睡足之后，神清气爽地站起身来。他突然觉得肚子很饿，便随手将游过身边鱼抓五六条，塞进嘴里大嚼通后，狼吞虎咽地吃下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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