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位置看，枪管碰着单杠，铁杠上
血渍因露水而滴落
。引擎声也徘徊在村落，耕作农人抹汗，从斗笠下摸出烟抽，冷冷地说：“今晡日又有人要去纵崩岗。”意思是跳悬崖。
几个学徒兵从跑道尾跑来，把
包东西递给帕。帕看，便知那是银藏投递给他。特攻队起飞后，打开舱罩丢下香烟、纸镇、皮带之类东西，希望捡拾者使用，好给特攻队员祝福。银藏留下是飞行衣、飞行帽与风镜，另是笔记本。帕打开笔记本，首页画上只隼，帕知道那是他与银藏小时候躺在第期稻收割后梯田上，仰看那只翼下夹着沸腾般午后上升气流而在纵谷上越盘越高鹞婆（大冠鹫）；它高成微影，快割破蓝天，才发出沉鸣，孤寂鸣，天空瞬间迷人。
帕又翻开下页，又突然阖上。因为那有只蝴蝶，怕它飞走。那只蝴蝶有七重颜色，翅膀模仿野姜花形状，补上各种颜色而成。它是人造蝴蝶，栩栩如生，却只有身躯真，是银藏第天坐火车回到关牛窝抓到那只。帕又翻到下页，那绘有关牛窝第架飞机，个男人驾着滑翔翼飞过新高山，后头有个小孩挥着蜡烛和羽毛黏织翅膀追去，那种飞翔好像深海两条鱼在游。再掀至下页，只有题字：“在世界尽头，
们起飞。”帕看皱眉头，大力阖上笔记本，几个步伐跑前，大喊吧嘎，把这本遗书丢向远方。它在空中翻开页，噼里啪啦响动，朝树林飞去。那刻，天光，反光笔记本以大弧度振翅飞落，埋葬在森林某处。
六架飞机朝北飞，时速四百公里。东方刚破晓，朝阳把台湾西岸田畴与树林杀亮，亦将中央山脉磨成把刀样。银藏刻意不去看那边，但还是忍不住瞥眼，那就是他父亲要越过死亡棱线。十二岁那年，他考上大津陆军少年飞行学校，全村疯狂庆祝，祝他出头天。刘添基更是发疯似，坚持提早分家，用得到两甲旱地与分水田，买架命名为“关牛窝号”滑翔翼和台拖行自动车，实践飞翔梦。后来嫌自动车拖得慢，又研发铁架发射器。在某个风大中午，顶着日头，刘添基用十头牛往后把滑翔翼拉紧在弹簧和橡皮条上，发表征服中央山脉檄文，要越过新高山到花莲港厅，带回太平洋海水。砰！他发射，在关牛窝上空盘桓，撒下数百张关于飞行梦想传单，越飞越高，在东方森林人间蒸发，如愿地让那些高凛圣棱线成他最宽广墓碑。此刻，银藏摇摆机翼，向大山墓碑致意。这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