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艺
在水那边喊说：“不用怕！”他
边顶着梯子边说：“老爷太太，您若是觉得在下练得还不错，您就多赏几个钱。”他嗓子紧张，声音粗壮。
孩子往上爬，手脚很灵便，直爬到梯顶。两腿夹着梯子，坐在上头歇息。他伸起胳膊，用两
小褂儿，肥袖子，那种式样十年前就已经没人穿。两只脚虽然裹着，但是移动起来十分灵便。脸很粗糙。
大家隔水观看时，看见阿非与丽莲和卖艺人正在畅谈。曾太太说：“现在女学生，见
人点儿也不害臊。”
红玉对这种批评静静听着，言不发。红玉和丽莲而今在同个教会学校念书，这种教会学校都以教学生英文出名。曾先生虽然有偏见，反对基督教和切洋东西，在这件事情上让步，送他女儿进教会学校，因为在z.府办学校，由于思想混乱，纪律荡然，而在教会学校，至少还教训学生尊敬老师。曾太太比她丈夫，对时代潮流倒更为解，愿意让自己女儿做现代女子。旦进教会学校，中文是必然忽略。但是红玉和丽莲之间却有个不同之处，红玉仍是中国旧式家庭女孩子，敏感而心细，丽莲完全学现代派头儿，任性自由，像鸭子下水。
卖艺表演以个滑稽乡村古代舞开始。父亲打鼓，全家四口分为两对，相向站立，唱个短歌，伴有动作，有时女人向前，有时男人向前，用手指头指女人，唱是同个重复收尾句。
得而——拉他飘飘
得而——拉他飘飘
可想象而知是，这两个重复尾句若是由个好合唱队唱，会是很美小调儿；但是他们家人所表演全仗着那个妇人和姑娘卖弄风情姿态和那个男人与男孩子调戏动作，而且表现得也嫌不充分。倒是那个姑娘和她弟弟声音在春天空气之中，畅快可喜，听着满好。
歌唱完，鼓又打起来，小姑娘走到外面小片地上，向空中接连迅速扔出三把尖刀，用手接得十分巧妙。那片地有五尺宽，可是由观众那边看，小姑娘似乎是立在水边上，每个人都替她提心吊胆。小姑娘眼睛丝毫不停望着空中尖刀，她用手边扔边接，从容镇静，显然是毫无困难。
她表演完毕，大家拍手，大家赞美，小姑娘很高兴，回去时，向观众微微笑。现在父亲出来，隔着水向观众鞠躬为礼。他用手指着面前水，说要表演个节目。他把短梯子稳稳立在头上，随即做蹲裆骑马式，这时小男孩儿准备爬上去。
红玉喊说：“不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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