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抗议道：“你们都是哑巴俱乐部
人呀？
和助手忙活
半天，出于起码礼貌也得给句评语吧？”
大家这才
个个口齿不清地说“好，好”，都将自己胃填到半饱后，这才收敛开始那种凌厉战斗力，你放下碗拿起筷子慢吃慢饮，打开各自话匣子。
除个别人，他们这样些底层人家青年聚在起，基本上是不聊政治，即便有人想将话题引往政治方面，通常也没人响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也是如此。哪个同龄人如果太关心政治，朋友肯定是不多。可能惹出不必要麻烦倒还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是不感兴趣。“你们要关心国家大事，要把无产阶级文化大g,m进行到底。
。
赶超更小声地说：“因为吴倩。”
秉昆朝吴倩瞥眼，困惑地问：“她怎？”
赶超说，吴倩下巴和上唇两边是刮过，因为几天不刮就会长出胡子来，不算密，稀稀疏疏，却还长得挺黑挺快。国庆陪吴倩去医院求治过，西医也确诊是病，告诉他们叫“激素紊乱症”，说西医没什药到病除办法，建议去看中医。吴倩服多服中药，没有效果，所以国庆闹心，吴倩苦恼。国庆几次产生与吴倩分手念头，又怕吴倩经不起那种感情打击，疯或轻生，只得哑巴吃黄连，有苦在心里。
赶超问：“你说国庆可怎办呢？”
秉昆同情地说：“是啊，可怎办呢？”
赶超替国庆轻轻叹息。
秉昆陪着叹息，他就联想到《怎办？》——有种茅塞顿开感觉，恍然大悟到也许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所谓人生，原本便是个怎办接着个怎办无休止过程。正如自己和朋友们都不知拿各自目前处境怎办好，也不能排忧解难地互相启发怎办好，更不知长此以往今后该怎办……
与秉昆母亲相比，春燕可以说是厨间快手，大约半小时后，第道菜已由她亲自送到桌上来。大家都有点儿饿，棋也不下，扑克也不玩，争着洗手，抓筷子，连赶超也忘自己曾说愿当小二。秉昆将盛满啤酒塑料桶从外屋拎到里屋，往只只碗里倒入啤酒后，大盆土豆炖肉转眼已少半。于是碗碗相撞，个个大快朵颐。正所谓大碗饮酒，大盆吃肉，好不快哉。啤酒微凉，屋里微热，碗酒后，众人皆大呼：“爽！爽！”
接下来，道菜又道菜由春燕和曹德宝很快轮番摆上桌。待春燕和曹德宝也落座后，大家个个还是只顾闷头吃着喝着，谁嘴都没工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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