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醒言正是全身心投入到这玉笛笛曲之中,虽然他那奇妙
观感告诉他,那位少女已经到来,但他已入此中之境,还是不愿停下手中
笛儿。
空明而又清灵乐音,仍然流水般从那玉笛神雪
音孔中,流淌而出,飘荡在面前
青天云水之间。
出奇是,这位原本
见醒言便惯于喧闹
少女,此刻却没有出声惊扰少年。
又听得阵,这位已经换成
身素洁宫装
少女,衣袖轻挥,飘带于左右,缓步来到水沚岸边,低头默念数语,再将玉手
招——却见那波光微潋
湖水之上,蓦然立起水柱数株,又在那灵漪儿低语之下,竟渐渐凝成
把弦柱俱备
凤首箜篌。
在月华清辉映照下,这把用秋水凝成
箜篌弦上,犹流动着点点明澈
光华,望去真个是如真如幻,如梦如烟。
波光万顷鄱阳水面上。月亮
清光,与那水天相接,映得青天如洗,明湖如镜。纯净
夜空中,只漂着数缕纤云;而在那极西之处,却仍有几绺赭霞,其色鲜明如染。
水面偶有风来,便吹得月影如潮;抹微云绕着远处晚归
渔帆,正闻得这笛歌隐隐。
少年这缕寄托着思念怀想之意笛声,便在这样
水月烟霞之间摇曳、飘飞。
对于曾奏出奇曲《水龍吟》醒言而言,现在他已经不再拘泥于
曲
谱、
声
调
。面对着这涵澹廓潦
湖天云水,他只是随心所欲
奏着。心之所至,音之所至。所有
音调拍节,都是随心所发,却又自合音律,自有
股天然
韵致。
这缕实为心声清籁,便随着那晚风
轻卷,掠过湖边、绕上云巅——那
刻,少年所有刻骨铭心
旖旎与遐思、所有
空灵与澄澈,俱在这鄱阳湖寂静
夜空中,飞扬,飘舞。
灵漪儿轻轻擎住这把水箜篌,玉指拈作兰花,在这秋水之弦上拂过。阵清泉般
叮咚铮淙之声,悠然响起。这缕柔婉
琴声,与少年那缕清冽悠扬
笛音,温柔
应和着,便似是
位
正是:
秋水长天,卷流霞于幅;明沙碧岸,飞清冽之霜笛。
正在少年将他整个身心,都融入到自己那笛声中去之时,却不知道,在离他不远处
水面上,在那月光映照下波光潋滟
湖水之中,正有
位韶致嫣然
白衣少女,沐浴着满身
月华,从那泓泠泠
秋水之中,冉冉
升起。
这位恍若水中仙子般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数度与醒言交接
少女——灵漪儿。
只见她踏着水面波纹,来到这湖岸之上。然后,便静静
立在醒言身旁,默默
听他用心吹奏
笛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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