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龇牙咧嘴
孔圣人像，后来在石胖子学堂里挂
好多年。村里孩子到年纪就去给他磕头，在那儿念书学字。
都跟那张画叫“咧嘴圣人”，不知道还以为不是孔子，是谁自己研发
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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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师说他们家乡有个奇特之处：没有冬天。春而夏，夏而秋，秋天之后又是夏天，夏天之后又是春天。年两回夏天。据说以前也不这样，不知道得罪哪路神仙，给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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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特费劲？最早造出来音乐是什
样儿？妲己跟纣王到底感情好不好？秦始皇坟里到底有什？诸葛亮脑瓜顶儿上有几个旋儿？嵇康这人脾气到底怎样？达摩到底是哪国人？……
杨温柔听这些问题，也不回答，只是笑。沈三变说你笑什？杨温柔还不说话。沈三变说
是不是说太多，你没听明白问是什？杨温柔说，不是，是你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你自己想想，你这些问题，其实就是个问题。
沈三变想想，说，知道，那就问那个问题吧，答案是什？杨温柔说，还需要回答吗？沈三变又想想，笑，说，得，不用。杨温柔说，满意吗？沈三变说，嗯，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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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胖子当年刚开学堂教书时本来打算借普济禅寺房子，后来嫌远，还是在六里庄找处房。凑些桌椅板凳、备些笔墨纸砚、劝说来几个适龄孩子，就打算开学。但开学前几天忽然想起还差点什——差张孔圣人画像。
刘遥远在宫里时认识个小宫女，咸阳人，胖胖，小眯缝眼，特别爱说爱笑，而且说话有个特点：说什事儿什人，都爱拿自己家人举例子。“那个婆罗门和尚你见吧？那家伙，太胖，跟四姨夫似”、“平成公主家那侄媳妇，比二姨还丑”、“娘
想去买张，让沈三变给拦，说你花那个钱干嘛，不就是孔圣人像吗，给你画个。石胖子说你会画？那当然好。就让他画。没几天画好，铺开大家看，都说觉着哪不对劲。刘美丽先看出来，说别人画孔圣人表情都挺严肃淡定，你画这个怎龇牙咧嘴，是让谁踩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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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杨温柔喜欢那张龇牙咧嘴孔圣人像，问他为什？他说像，孔子本人就这样儿，他见过。大家说怎会这样？老有人踩孔子脚？杨温柔说不，可能是他自个儿老踩自个儿脚，有时候还不光踩，还给自己使绊儿，反正特别舍得糟蹋自个儿。
又说，唉，要不怎是圣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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