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熬制十几种草药，有两种是上山采来
，小屋里添
种特别气味。傍晚妈妈带明泽下楼去院子里排平房，翻出个大塑料储物箱，晚上给明泽做药浴用。自从在油漆车间上班，妈妈只能下班早时回家给明泽洗。为送明泽上学，妈妈特意要求早八点至晚八点上班，骑辆电动车往返几里路外工厂，车头上搭着大小衣服和塑料袋，抵挡川道里入骨冷风。
妈妈把大锅煮沸草药搁入储物箱头，人坐在另头小板凳上，中间拿条毛巾隔开，用件雨披覆住箱子。明泽脱掉衣服穿个裤头，显出胸腹遍布斑点和突起。妈妈让明泽钻入雨披下面，只露出头，雨披严实地把药草煮沸热力封存在下面，似乎远甚于普通热水，明泽不会儿就脸上流汗，说身上很热。为让他坐住，妈妈打开电视，接收器坏，电视只能收到个朝鲜语延吉频道，忽然又变成片雪花。妈妈揿动按钮调半天台，仍旧没有出来画面。
明泽脸变得通红，汗珠淌得更大，但并没有闹着马上起来。妈妈说，他变化大，有时候像是很懂事，又像是不懂事，譬如见到餐馆老板，他每次会打招呼，老板跟他很熟络，但他从不会乱要东西吃。在镇子街头过马路，他拉住妈妈手，说还没有变成绿灯。那次把妈妈对外婆说话告诉奶奶，事后妈妈追问明泽，他回答“你就是说”，妈妈无言以对。有时故意试探地问他有些跟家庭有关事情，譬如喜欢爸爸还是妈妈，他不会正面回答，只说“嗯”，再问会干脆说：“
不知道怎样说。”
浙江开化县，患纤维瘤明泽在药浴。
妈妈终究把电视节目调出来，明泽似乎很有味道地看着模糊画面，听着他根本不懂朝鲜语。
爸爸
年多之后夏天，在林场家属楼终究见到明泽爸爸。
房间里添两口纸箱，是爸爸拿回来，里面装着两口锅，是业主装修房子后不用送给爸爸。爸爸还捎回两件换季淘汰衣服给明泽穿，是个做服装生意业主送。家里电视修好，正看着又停电，过会儿来，再过会儿又停。厨房小排风扇似乎失效，奶奶炒菜油烟迷漫全屋，和冬天相反，这套小屋似乎没有扇窗户能打开，房间变得很闷热。
妈妈不在家，正月初九出门去杭州打工，五六月份回来过两次。爸爸从苏州专程赶回来。头天晚上明泽给爸爸打电话，问：“你是要回来吗？”
爸爸是个看上去有些沉默人，相比平常打工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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