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雄咧开嘴，对茉莉笑开
嘴黄牙：“茉莉，你快去妈妈
梳妆台上，把哥哥成绩单拿来。邓叔叔来
，说不信有人数学可以拿这
高分，他要眼见为实，
偏要叫他心服口服！”
像是有谁在胸口撒盐，茉莉心房心室瞬间萎缩。
她吸吸鼻子，上二楼，进房拿成绩单要往回走，在楼梯转角撞到个瘦瘦人影。尽管楼梯光线不足，但是不影响香味传递，茉莉闻到淡淡香气，犹豫地唤声：“小阿姨？”记忆中，只有小阿姨有洒香水雅兴。人影出声：“茉莉，找你找好久。”
果然是
家，她脸色发白，明玉跟她讨考卷，她颤抖着从书包里摸出那张纸呈给明玉。明玉见，眉头抬，句话也没说，抄起电视柜旁藤棍，阵猛打。
小茉莉很早就懂得，疼痛是种自己必须学会与之共处事物。明玉打到十来下时，她已经不那痛。她两手撑地，跪在地上，背蜷得像虾米。她在等待，等待明玉打得手酸。茉莉不是第天认识自己母亲，明玉旦拿起棍子，就很难放下，除非累。
汗水滑进她眼睛，她恍惚之间想起件事，柏宥也考过次五十八分，明玉只是念两句，摸摸他头催他快吃饭，吃完饭赶紧念书。她心里不由得酸酸，掉下眼泪，跟汗水和在起。
☆
天，远方来个人。
封实多年核桃，微微地裂缝。
那天是茉莉父母很得意日子。柏宥考上阳明山那所医科大学，茉莉考上北女。茉莉父亲大手笔地办二十几桌席，但凡常来茉莉家走动、泡茶聊天，见者有份。整个场子，敏雄净是“柏宥”“柏宥”地喊，下子说“柏宥快点来这儿看这位阿姨”，下子又是“柏宥快来见这位议员叔叔”。茉莉考上北女喜悦，完全给柏宥考上医科大学光环遮盖住。
茉莉把眼前所有人事收入眼底，偷偷希冀着，父亲待会儿就会走过来，对她说句：好女儿，你也辛苦。只要父亲句话，她就可以忘记过去七八年间，她拒绝那些游玩邀请、被明玉没收课外读物、被关在家里寒暑假——当然，也包括她这七八年挨过棍子。
只要父亲句话，她伤口会好。
好不容易，熙来攘往中，父女眼神对上，聚光灯降临，茉莉屏住呼吸，最佳女主角梦幻时刻，她已经背诵好台词，“不会，爸爸，读书点也不辛苦”，脸上要挂着轻盈微笑，语气务必温柔婉转。然后，父亲会说：“你真是个懂事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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