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吃饭吗？
换衣服。”王麦虚捧着花，搁进厨房。周游隔三岔五拿花来，她
直没置花瓶。
“不用换，你穿这个就好看。”周游揽着她
腰，脚下蹭来蹭去地随着她走。
“不行，得换。你坐下，去。”王麦钳开周游手，自己进卧室。
“你听说
吗？”周游在外面沙发上坐下，远远地问王麦。声音并不高。
“什
呀？”王麦正张开胳膊从头顶往下套裙子。
“好吧？”陈太太拍拍她，“那就这样。去楼上跟陈年打个招呼。”
陈太太转身走远。王麦连抬起头看看她背影勇气都没有。
四
王麦打开门，捆巨大花比周游先闯进来。
王麦不禁皱眉，朝后躲：“又什日子呀？”
。王麦不能停下不走—她真闪过这个念头，逃回去，逃回陈年房间去。可是不行。她知道。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停下不走。
“陈总。”王麦这样称呼她。
“剧本怎样？”陈太太问这个。
“差不多。”王麦准备着自己。
“有另外个戏。”陈太太掏出几张纸，“大纲已经出版，你看看。”
“陈年离婚。”
“哦是吗？”
王麦迅速接住。没有愣住，没有空白，没有停顿哪怕个小小念头时间。她把裙摆轻轻拉到底，挪平腰线，拂去褶皱，拉开床边小匣子，选根金色细项链，抬手拴扣，准准地下就扣住。穿那双白色小皮鞋，她心里想。切都被安排稳妥，切如常。她自然能够有条不紊地做事情，她骨头、肌肉、呼吸和神色，无有异常，无不健康。她走出卧室，利落地站在周游眼前。周游看到个毫发未伤王麦，而王麦看到自己灵魂出窍，轻盈敏捷，越飘越高，它决定离开这个自如健康王麦，独自受苦去。王麦身体陡然沉重下来，她空空望高处眼，知道那里有些东西她没有抓住。
周游表情还停在前个话题上，看上去仍然有些信
周游从花后头闪出来：“年啊。”
“什年？”
“们俩，认识年，看戏那天，忘啦？”
“行行行。”王麦无奈地笑，可总归是在笑。
周游隔着花来吻她，花好大，王麦凑身过去，压在朵蕊上。她不怜花，压花，心里生出些挤碎日子痛快。
“这是……”王麦本能接过来。纸上字她个也读不进去。
“你可以接这个戏。”陈太太两手挽在身前。
“那现在这个……”
“有别人。现在这个戏有别人写，不用你。”
王麦懂。她脸烧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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